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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第1页）

&ldo;现在是什么时辰？&rdo;

祁染的眸色暗了下去，视线从外面的漆黑扫过，冷静地扔出一个问题。

&ldo;具体的不知道，不过应该已经到了后半夜了。&rdo;玥玥抓抓头发，也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外面月光皎洁，但她确实没有看月知时辰的能耐，再加上之前出来得着急，也没有听到打更的声音。

&ldo;天一亮，就去递来访的折子。&rdo;

祁染靠着车厢，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攥住了，一阵阵喘不过气来。

早上的时候出事，她便猜到若是事态严重了，邵俨可能会想先将她送出。所以她提前便下了吩咐，将事情安排妥当。

她选择暂时顺了邵俨的想法，一是让他安心，二是来访的折子只是从城外递过去。

&ldo;来……来访？主子，你要以什么名义啊？&rdo;玥玥吓了一跳，下意识追问道，声音中透出茫然来。

&ldo;直接用柳国三皇女的牌子。&rdo;

祁染攥紧了手指，想要将心中的不安压下去，但是不论怎么强迫自己冷静，都根本安抚不了心中的躁动。

&ldo;主子，你疯了！这样胡来，言官的折子要堆满几条街的！&rdo;玥玥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卡了半天，再开口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玥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规劝主子的一天。

可是！柳国的言官从来都是不饶人。主子这次本就是偷偷出来，对外都只称是在山上闭关练武。要是真的递了折子，事情就会闹大的！

主子的弟弟妹妹们本就整天找茬了，若是在主动送上这么一件，他们怕不是嘴都要笑歪了。

&ldo;主子，您三思啊!&rdo;玥玥急得直抓头发，她摁住祁染的手，语气更急切了几分，&ldo;随枫不是在那边嘛！直接把人救出来也可以的！您要是不放心，也可以亲自去一趟。但是递折子是万万不行的！现在本来就在节骨眼上，言官的眼睛一个个睁得老大，都恨不得鸡蛋里挑骨头了！&rdo;

玥玥下手向来没轻没重，祁染被她攥得有些疼，不过也没有抬手推开她，只是静静地听她说。

&ldo;主子，您就听我一句！咱只要不递折子，怎么都行！哪怕您说想在要去把纣国的皇宫搅个天翻地覆，我也能现在就带人去！但是递了折子就不一样了，那是十成十的把柄啊！您想啊，只要没有展示您的信物，便是做了再多的事情，也没有人能确定是您。便是怀疑了，也没有半点证据，对不对……&rdo;

玥玥向来自诩也不是什么聪明的，要不是经历今天这事，她甚至想不到自己还能说出这么多劝人的话来。

她说得唾沫横飞，又是着急又是担心，只恨自己没有一副好口才。

祁染沉默地听着玥玥说完了，面色冷静，语调没有半分起伏：&ldo;玥玥，去递折子。&rdo;她只是重复了这句话，眸光没有半分波动。

第98章退路……

&ldo;主子！&rdo;

玥玥抓住祁染的袖子，急得满头大汗，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ldo;言官想议论什么便议论什么，还能将我从皇室除名不成。&rdo;祁染抬眼看过来，抿着唇，语气带出几分随意来。

&ldo;可是您若是给他们落了把柄，那几位皇子皇女还不知道要借机给您惹多少麻烦了。您若以后能要登上那个位置也……&rdo;

玥玥撞上祁染的视线，声音戛然而止。

祁染只是看着她，眸色幽深，唇角弧度浅浅也不说话。

她垂下头有几分失落，拉住祁染袖子的手却不肯松开，声音更小了几分：&ldo;主子，您虽是早就说过已经无意于那个位置。但是也不能把路都走死了啊！您万一有一天改变主意了呢！您本就有这个实力，而且将军已经会帮您的！&rdo;

&ldo;玥玥。&rdo;祁染听着她说完，才抬手不紧不慢地拉住她的手腕，稍稍用了力气，语调平缓，&ldo;我自十三岁起便没有争皇位的想法了。而且也正是因为有姑母在，我才更不能登上那个位置。&rdo;

她的声音没有太多的起伏，眸中像是凝了一团漩涡，要将人整个吸进去。

祁染没有用对待胧悦的方法来对待玥玥，甚至没有问过玥玥想不想要建功立业。因为玥玥没有在朝堂生存的能力，她心思太浅。除非是在自己身边待着，还能护她半分周全。

&ldo;可是，主子……&rdo;

玥玥的声音多有些哽咽，眼圈就已经红了大半。

她、随枫、胧悦姐姐，还有其他的几个人，都是自小陪在主子身边的。她从记事开始，学习的所有东西，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主子。

在边疆的时候，主子明明是雄心勃勃的，甚至一起讨论过，等到继位以后让周围的国家都俯首称臣，而后应该如何治理。

可是……后来主子回了皇宫，被先皇带在身边，在钟灵山住了半年，然后就什么都变了！半年的时间，也不许他们探望。再见面，主子便已经成了懒散性子。回来不久，就将所有人叫到面前，说自己不争皇位了。

玥玥回忆起以前的事情，眼泪便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那半年她若是能陪在主子身边就好了！便能知道主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突然放弃皇位。

看着她哭了，祁染的动作也是一僵，拿了帕子轻缓地给她擦了擦眼泪，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ldo;玥玥，你自小便在我身边了，万事不要瞒我。我只问你，你想要进朝堂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