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全身之力都压在方向盘上、牙关紧咬、油条棍都快嚼成沫儿的当口!
“当心树杈子——!!”秤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凄厉的破锣嗓子撕裂寒风!
周天眼角的余光瞥见!由于车身原地打滑时微妙的侧移,车头右侧一点点的位置,一根碗口粗、被冻得僵硬发白、断口参差的枯树杈子!
如同突然刺出的矛尖!正对着副驾驶的门直直戳过来!近在咫尺!
寒意混着恐惧瞬间炸开!周天头皮发麻!想也没想!
抽身!猛打反向盘!
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向右后方倒去!双手抓着方向盘狠狠往左回带!
方向盘应声而动!顺滑得近乎诡异!
“呼啦——!”
车子猛地往左一冲!避开了那树杈!
但也彻底失去了原本拐弯的意图!
噗通!
车子带着巨大的惯性,直接冲进了路旁那个之前想要避开的、结了厚厚一层脏冰碴的浑浊黑水坑里!
冰面根本没抗住!
咔嚓!稀里哗啦!
冰面瞬间塌陷!巨大的水花混着污秽的泥浆爆起两三尺高!
劈头盖脸糊满了整个前挡风玻璃!
“噗——!”副驾驶座上的南宫雪即使早有防备,身体也下意识绷紧前倾,冰冷的泥水还是穿过雨刷器绝望划出的缝隙,星星点点溅到了她防寒服的领口和下巴上。
一点混着腐泥的脏冰渣,挂在她冻得微微发白、紧紧抿着的唇线边缘。
周天整个人被惯性甩在座椅靠背上,破夹克上全是污水点子,嘴里那半截油条棍都被颠得掉了,只剩下一点干渣粘在嘴角。
他喘着粗气,看着面前彻底糊死的挡风玻璃,听着雨刷器在泥浆里徒劳挣扎摩擦的嘶哑尖叫,车屁股还陷在冰水泥坑里噗噗冒着黑烟……
他刚想张嘴哀嚎两句。
一只裹在深色防寒手套里的手伸了过来。
干脆利落。
“啪嗒!”一声。
直接熄了火。
引擎带着解脱般的哀鸣彻底沉默。
刺骨的寒风立刻灌满车厢。
那只手没有停下动作。快如闪电。
没去管糊死的前挡风。
也没管那根沾着泥水、滚到座位底下沾满污秽的油条棍。
而是极其精准地、一把扣住方向盘正中央下方、连接传动杆轴心位置的金属支撑柱!
那地方油腻腻、凉冰冰,还结着点白霜。
就在周天还张着嘴、没想明白这操作是干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