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轻得如同冰碴碎裂的“咔”,还有紧随其后那极其微弱、却让脊梁骨都跟着发麻的地面颤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帐篷里虚假的火锅安宁。
前一秒还凝固的众人如同被无形的细针扎了屁股!
秤砣嘴里那块本已松动的肥牛“噗嗒”掉进翻滚的红汤里,油星子溅起来烫得他手背一缩,愣是没敢吱声,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盯着门帘方向。
老刀刚送到嘴边的豆腐块停在半空,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厚实的帆布帐篷壁,凝神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
空气里的温暖仿佛被瞬间抽空,只剩下冰渣和紧绷的肌肉。
南宫雪放下手里的碗,动作平稳得没有丝毫犹豫。
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向门外,而是猛地抄起旁边立着的强光手电,另一只手已经握在了腰间悬挂的、一个乌沉沉的、外形如粗短木桩的硬物手柄上。
那是把特制高硬度合金的开山手斧,斧刃虽未出鞘,握柄却已被掌心浸出的冷汗润湿。
王铁柱更是如惊弓之鸟,抱着祖师爷箱子猛地缩到角落,撞得角落里堆着的备用绳索哗啦一声响,他死死捂住嘴巴,眼神惊恐。
凝固的寂静只持续了半秒。
周天只觉得夹克内口袋贴着肋骨的地方猛地一烫!火烧火燎!
“嘶——!”他猝不及防倒抽一口冷气,手忙脚乱地往内袋掏去。指尖触碰到那个熟悉的、硌人的方块布包——里面是他自产的“保命符”。
此刻那叠粗糙的黄符纸隔着布,像是刚从烤炉里掏出来,烫得他指尖生疼!
“烫烫烫!有东西烤我符!”周天龇牙咧嘴地把那个发烫的布包掏出来,隔着破布捏着,感觉那热度正在快速消退下去。
就在这当口!
砰!砰!咚!!
这一次,声音清晰地如同重锤敲打在朽木上!沉闷、笨拙、迟缓!就在帐篷外很近的地方!
不是动物的奔跑,也不是岩块的自然滑落!更像是一种沉重无比的……脚步?!在移动!
不止一个方向!
仿佛呼应一般,从通道深处、从侧后方隐约传来更多的拖沓沉重的碰撞声!
距离略远,但在这封闭寂静的岩洞环境里,如同闷雷滚过!
“呜……唔……”同时,一种极其怪异、像是石头相互摩擦挤压又带着点人声呜咽感的低沉声响,开始隐约地从各个方向渗入帐篷!
汗毛倒竖!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混着石粉和深土的气味,压过了香辣的火锅气息,钻入鼻腔,直冲脑门!
南宫雪眼神瞬间冷如寒冰!
“操家伙!”她的低喝如同冰锥砸地,同时人已如猎豹般弓身窜到门帘前!
手电筒强光如同利剑,唰地刺穿厚重的保温帘边缘缝隙!光芒扫过外面的昏暗通道!
噗嗤——!
帐篷角落点着的那只老式马灯,灯芯上那一豆小小的橘黄火焰,如同被无形大手猛地掐住,骤然熄灭!
狭小的空间瞬间被吞噬了大半光明!
“妈的!灭灯了!”秤砣低吼一声,反手就从背后抽家伙——不是枪,而是一根半臂长的合金撬棍!
“石头人?!有石头人!”王铁柱带着哭腔的尖细嗓音打破了死寂,脸都快埋进祖师爷箱子缝里了。
“闭嘴!”老刀压低嗓门厉喝一声,人已无声地贴到了门帘另一侧岩壁上,战术手电被他关闭,手中寒光一闪,赫然是两柄锋利的、半尺长的三棱军刺!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唔…唔…嘎吱……”
令人骨头缝发酸的石块摩擦挤压声,夹杂着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呜咽,更清晰了!就在帐篷外面几步开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