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烟缓缓松开了拽在妇人袖子上的手指,她没怎么听妇人后来的话,只撑着床沿失神的看着地面一处,头晕中手指颤的厉害。
她伸手将上的簪子取下来颤抖的递到面前的妇人手上,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虚弱的沙哑道:“我这支簪子还能当一些银子,你能带我去一个地方么?”
“等去了,我还有谢你的。”
那妇人愣了愣看着手上送来的簪子,即便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也掩盖不了温润的玉色和通透。
其实她愿意救人,也是看到了席容烟身上的衣着讲究,还有那容貌,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救了人说不定还能一笔财。
估计光是手上的这支簪子就能当不少的银子。
其实她还拿了她荷包里的全部银子,但是能多挣点银子谁不愿意,救面前人这一回,抵得上她们十来年的生活了。
说不定送去了还有丰厚的报酬呢。
她捏紧了簪子连连点头:“那都听姑娘的,我明日就去当了,随姑娘去哪儿,我都送去。”
席容烟看面前的妇人一口答应,松懈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她要去行宫看看,再让行宫的侍卫带人去林子里找一遍。
她又想起要写信,写信送去也行,忙又抖着手让妇人拿纸笔来。
她怕自己撑不了,写信送去,写了地方让行宫侍卫去找人也行。
手上颤抖的几乎握不住笔,字迹凌乱,好歹是写完了。
她拽紧妇人的袖子喘息:“地方写在信封上,我要没醒来,你一定送去,我还有报酬。”
她说完话,肚子里又一阵翻江倒海的作呕,干呕后头脑晕眩,她眼前虚,几乎喘不过气。
妇人见席容烟干呕的这样厉害,收了信连忙道:“你放心,我要送去的。”
又道:“你还是躺着吧,郎中说也没弄清你中的到底是什么毒,说不定要人性命的。”
席容烟浑身已经没有了力气支撑她坐起来,脑中浑浑噩噩,身上又开始冷。
那妇人看着席容烟倒下去,眼眸半闭的样子看起来虚弱的很,连忙又出去叫郎中。
她们就住在郎中的后院里,郎中也很快过来了。
郎中来的时候,席容烟已经晕过去了,他坐在床边给席容烟把脉,又叹息摇头道:“这脉象看起来不是我能救的。”
说着他看向站在旁边的妇人,又摸着胡须道:“你明日还是尽早带她去城中看看,别让人死在我这儿了。”
那妇人吓了一跳:“这么严重?”
郎中看了眼床榻上的人,脸色惨白,额头冒汗,他不过是一个镇子上的寻常郎中,平日里简单的头疼脑热他倒是能看看,这种的显然他看不了。
他也不想多说,摇摇头,只让妇人明日一早赶紧将人带走,给他多少银子都救不了。
妇人愣愣看着郎中离开的背影,又看着床榻上又昏迷不醒的人,她怎么觉得自己像是接手了个烫手山芋。
这样子看起来像是活不了多久了。
万一人死在了半路怎么办,不是要怪在她头上,平白惹出麻烦事出来。
看着手上的簪子,又看向席容烟身上一身珠光宝气上,她在想着要不要将人给丢到外头哪处,自己丢了这个麻烦,拿着饰走了。
席容烟身上的饰看起来个个不菲,够用一辈子了。
不过这样做好似有点缺德。
那妇人心里犹豫了许久,还是下了决心。
幸好救人的时候人是晕着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个村子,又是哪户,这时候扔了她在郎中这里也没太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