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要从床榻上起来去看陆钧,却被母后按住。
她一愣,看向母后“陆钧是为了救儿臣受伤的,儿臣该去看他。”
席容烟垂眸看向昭阳“要看也不是这会儿。”
“王太医正给他看伤,你去做什么?”
“你在马上受了惊,这会儿先好好歇会儿。”
“你父皇还要过来瞧你。”
昭阳一听父皇要来,瞬间老实了下来。
魏祁进来的时候,看到靠在床上的昭阳,快步就走了过去,凌厉的目光下却是担忧。
席容烟在旁轻声道“幸好陆钧救的及时,昭儿只一点擦伤。”
魏祁看着昭阳那手肘上缠着的绷布,又看向昭阳,眉头紧皱“还这般任性。”
昭阳低着头,全是认错的模样,又倾身往父皇怀里凑“手还疼呢。”
魏祁一顿,眉目又软了。
他如珠似玉捧在掌心养大的孩子,即便是一点点的伤,也叫他心头心疼。
这会儿全没有怪她的意思了,他缓了声音“陆钧没有护好你,朕罚他。”
昭阳赶紧抬头“要不是陆钧,儿臣伤的更重,父皇若是罚他,儿臣与他一起受罚。”
魏祁挑了眉,不悦的开口“就这么维护那小子?”
昭阳仰头“父皇常教导儿臣识人善用,别寒人心。”
“陆钧救了儿臣,父皇却要罚他,陆家守在塞北荒瘠里可有过怨言,父皇就不怕寒人心么?”
魏祁静静看着昭阳的眼睛,随即却是低笑了一声。
这孩子往后定然是得人心的。
但凡是与她相处过,便对她忠心的不行,他也算欣慰,对她将来的担忧也没有那么多。
昭阳等夜里父皇和母后都走了,本来是要带着小德子偷偷去找陆钧的,哪成想小德子却进来说陆钧就跪在殿外谢罪。
昭阳一愣,赶紧叫小德子将陆钧带进来。
只是陆钧一进来,便跪在昭阳的脚下“臣不该带殿下去看马,今日殿下受伤,臣罪该万死。”
昭阳听了这话,赶紧伸手将陆钧扶起来“怎么动不动就说死?孤是那样的人?”
她说着牵着陆钧去东屋的罗汉榻上坐下,又问他身上的伤“孤让王太医去看你了,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昭阳身上只穿着寖袍,月白色在灯下莫名有一股暧昧的暖意。
陆钧耳根处早已泛红,特别是昭阳的手还紧紧握着他的手嘘寒问暖。
少年另一只手紧紧捏着,手心满是汗意,却不敢抬头看昭阳一眼。
十六岁的少年人梦里已能梦见昭阳,每每半夜醒来,都必然要打自己一下。
昭阳就如天上月,绝不是他能够想的。
昭阳看陆钧就只低着头不说话,有些着急的伸手去抬他的下巴“怎么总在孤的面前低头?”
“你与孤年少情谊,是孤好友,孤还能罚你?”
“今日的事全不怪你,是孤着急,孤关心你的伤,你便说话,让孤放心。”
陆钧的下巴被抬起,朦胧的宫灯中,他怔怔看着面前离他不过一个手掌距离的昭阳。
那张白皙无暇的脸庞一如神女,他看得呼吸发紧,连呼吸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