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树影婆娑,有被风吹落的绿叶飘落在那一方阴影中。
这一幕看起来如此的缥缈唯美,让王天虎觉得他这辈子到死也不会忘记这一幕。
“是啊,又是一个春天了。”他忍不住也跟着接了一句。
李骁鹤仰头看着头的这片天空,阳光明媚的让她觉得在大荒山脉的那五年只是她的一场噩梦而已。
“他们到哪里了?”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但王天虎却知道她问的是谁,因为她几乎每天都要问一遍。
“拜托啊大姐,我们这是在逃难哎知道不?你砍了人家君相的手臂,毁了君相府,后面觉罗的军队随时会杀过来的,你还整天问我桑兄弟他们去哪里了,我又不是璇玑阁……”
王天虎一到璇玑阁又想起了某些需要担忧的事,最终叹了口气道,“我是不知道你和那位贵公子之间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当年谁负了谁,但你既然这么舍不得他,又何苦……如此呢?”
李骁鹤没回应而是幽幽地一眼扫过去,然后问了句,“你是忘了我刚弄残一个人吧?”
王天虎只觉得全身的汗毛叮的一声都竖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他居然因为一时的错觉而忘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真实本性,上能砍的死北疆乔王,下能搞的残觉罗君相,中间还能甩璇玑阁一个嘴巴子,还不怕惹麻烦的……
“那啥,您还饿不渴不累不?要不……”
“停,继续赶路吧。”
李骁鹤掸去身上的泥土和草叶,在进入车厢前,回头看了他一眼,“放心好了,至少在我死前,定保你衣食无忧,一世安稳,即是官拜侯爵亦未不可。”
王天虎看着她消失在车厢里的背影,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她所的那番话,明明是那么淡然的语气,却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如此深刻的烙印。
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他总能感觉到纯阳门的师祖也没有的震撼。
王天虎爬上马车,在扬鞭前朝身后喊了句,“还是走直线去扶风吗?”
“不用,跟着他们的路线走。”李骁鹤来了句。
王天虎:“……”
刚才那种霸气威慑力是错觉吧,这女人完全是个跟踪狂嘛……
算了算了,反正那位贵公子去神风也是要经过扶风的,也是顺路。
不过……
王天虎朝身后看了一眼,难道这女人真的要踏遍七国去复仇么?
想到这里莫名的心疼浮了上来,王天虎在心中叹了口气。
到底不过是个女子罢了,若是让那贵公子知道了她所受的这一切,不知该比自己心疼上多少倍。
车厢内李骁鹤估计着白袭大概已经到了觉罗的边境了,想到下一个城就可以遇到他,嘴角忍不住又微微勾了起来,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开心和满足。
她伸手摸着身旁的那个木盒子,眼里泛出柔光。
我所承受的一切苦难,就让我独自一人承受,只愿能永远这样静静地跟着他,看着他,度完生命里最后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