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天脱口而出,斥责厉效良,是因为厉效良骗婚,且口无遮拦。但此事关系牛小姐闺誉,她此时也不会提及,更说不出口。
“你要缘由啊?自然是有的。本官虽然年少出仕,可也读了十余年的书,熟知礼仪,还能无缘无故的当众责骂当朝进士不成?”孟濯缨慢慢悠悠道。
可看她一脸思量的表情,分明就是说:你要理由是吗?本官现给你编上十个八个,一箩筐都有。
曲蔚给气坏了。
果然,顿了片刻,孟濯缨道:“凭他醉酒无状,当街拦下了本官的马车,还意图辱骂本官。这一言一行,哪一桩,算得上是个谨言慎行的读书人?”
这倒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曲蔚再偏心眼,也不能说,厉效良那日的言行算得上对。
曲蔚面颊微红,明知不妥,可口中还不肯认输,强词夺理道:“厉兄那是喝醉了酒,才……”
孟濯缨道:“酒品如人品。喝醉了是假,借酒装疯才是真。”
“你……你……胡说!厉兄一向亲和,言行有范,是我辈楷模。他,他拦下你马车,还不是因为你欺辱厉兄之妻!”
话一出口,曲蔚便知自己失言了。
果然,孟濯缨笑了笑:“我与徐氏各执一词,双方都没有人证,张大人都要待后细查。想不到,曲公子倒是对徐氏的话深信不疑,把未定之言当成了前因,继而引出了这个果?”
曲蔚深吸口气,道:“那是因为,我之前见过你!见到你在永定河边,与徐氏拉拉扯扯。”
“怪不得。原来是先入为主。”孟濯缨略一挑眉,道,“我给她银子,她扭扭捏捏的不肯要而已。我与徐氏,没有半点瓜葛。与厉效良,也从无纠纷。”
曲蔚明知不可多言,可仍然忍不住道:“事到如今,你当然这么说!你怎么敢认呢?可在牢里,你让差役折磨厉兄,这总是事实……”
曲勿用轻咳一声。
曲蔚看他一眼,抿唇不作声了。
曲蔚自愿上堂作证,最后却颇有些自取其辱,只得退下。
曲勿用道:“大人,属下从大理寺厨房拿到一彭氏妇人,她供述称,是她受人指使,把毒·药投入药罐之中。”
彭嫂子被带了上来,被这阵势唬了一跳,还没说话,就噗通跪下五体投地,团团转着给各位大人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