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笑道:“客官不知道,过几日就是童子试了。来的多是学堂里童子们的家眷,过来陪考。您别看咱们这碧虚镇地儿小,可碧虚学堂却是大大有名。”
小镇唯一一家客栈只剩下最后一间房,谢无咎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先定下来了。
天还未黑,二人也不耽搁,先找到学堂的周夫子了解情况。
张星曙到了学堂之后,的确次次都是第一。起初因为他衣着简朴,买不起纸笔,每次都用同学丢弃的纸张,常被先生责骂。
到后来第一次考试过后,先生对他大为改观,学子们也对他推崇不已,就连收拾教室的书童,都会特意将富家子弟丢弃的纸张整理以后交给他。
周夫子关切的问:“张星曙怎么了?为何还没来上课呢?这次的童子试,我已说好,要推举他了。”
谢无咎没有多言,又问:“平日里,和张星曙关系好的,有哪几个?”
周夫子道:“他和赵慈志住一间,二人性格相近,也说得来。另外,便是孙泽和吴雁山了。这两个近来对他不错,我上次见他用一方新的墨盒,便是吴雁山所赠。”
谢无咎问:“吴雁山家境不错吗?”
周夫子点点头:“吴雁山父亲乃是本地豪绅,家境的确不错。张星曙没来之前,他都是第一,后来虽然比不过张星曙,但他也不差。二人关系最好,也是一同进步。不过吴雁山不住在学堂之中。”
见谢无咎二人还要四处查问,周夫子忙道:“不知张星曙这孩子出了什么事?二位大人,若是要查问,还请低调行事。毕竟是个好孩子,不可过分张扬,引得议论纷纷。”
谢无咎哭笑不得,再三保证,周夫子才放弃了说教。
“哎,这孩子的确不易。学堂的规矩,下学以后,是不许出去的。但他在外面找了抄书的活计,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交代他下灯之前回来就是,”
“抄书的活计?”谢无咎问。“是哪家书屋?周夫子知道吗?”
周夫子捋了一下胡须:“自然。我也是知道一二。慧童书屋的东家是爱书之人,给的价高。一本差不多的书三十文钱,若是厚重的书,自然另算。”
谢无咎道:“一般抄书,也不过十来文吧?”
周夫子笑道:“这便是东家有慧眼,觉得这孩子有文曲之运,若是日后真的高中,也能做个噱头。且,我们学堂这些孩子,文房四宝多半都是从慧童书屋购置的。”
“张星曙在学堂外抄书,他家人知道吗?”孟濯缨问。
周夫子略一迟疑,摇头否认:“他每次都会拜托我,不要告知他母亲。自然是不知道的。”
孟濯缨问:“下灯是什么时辰?”
周夫子看了看天色,道:“我要先去查房了。这……二位有要知道的,去我书房里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