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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栖心贰（第2页）

我割开手腕的动作比她话音还快。金红血液滴入苏子琴唇缝的瞬间，整间屋子突然剧烈震动。供桌上的牌位"啪"地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青铜钥匙。

寒霜倒吸一口凉气："十七祖的密室钥匙！"

暴雨声中，我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血契之下》

青铜钥匙在掌心跳动如活物，我盯着苏明月牌位裂缝中渗出的暗红色锈迹，恍惚闻到铁锈味里混着陈年的血腥气。怀中苏子琴突然剧烈抽搐，淡金色血液从他耳鼻中涌出，在苍白皮肤上画出诡异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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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密室！"涂山王女拽着我的羽氅嘶喊，"十七祖的遗物里有缓解反噬的……"

整座宅院突然剧烈震颤。博古架上数百个药罐同时爆裂，各色药汁在墙上泼洒成一幅狰狞的鬼面图。寒霜化为半蛇形态卷住摇摇欲坠的房梁，尾尖却指向西墙——那里有幅《神农尝百草》的古画正在自行燃烧。

火焰舔舐过的墙面露出暗门轮廓。我抱起苏子琴冲向密道，他心口的凤凰纹此刻烫得惊人，透过衣衫灼烧着我的掌心。身后传来寒霜的惊呼，回头只见涂山王女徒手挖进自己胸膛，掏出一颗跳动着紫光的狐珠塞进苏子琴口中。

"王女不可！"寒霜的蛇鳞片片炸起，"您的魔毒还未……"

紫光没入苏子琴唇缝的刹那，密道石门轰然洞开。阴冷气流卷着陈旧药香扑面而来，我瞳孔中的金焰自动燃起，照亮了石壁上密密麻麻的——

锁链。

九百九十九条青铜锁链从四面八方延伸至密室中央，缠绕着一副水晶棺椁。棺中躺着与苏子琴有七分相似的青年，月白长袍上绣着九转银针纹样，心口插着半截焦黑的凤凰翎羽。

"十七祖……"寒霜在石门处重重跪下，蛇尾鳞片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盯着水晶棺中人的手指——那修长的、适合施针的指节上，缠绕着与我同源的凤凰真火。

苏子琴突然在我臂弯里挣扎起来。他咽喉深处发出不似人声的呜咽，十指抓挠着自己心口的凤凰纹，淡金色血液顺着指甲缝滴落，在地面蚀出细小的凹坑。

"放我……下去……"他声音像是从极远处传来，每个字都裹着血沫。我刚俯身将他放在水晶棺旁，他就踉跄着扑向棺椁，染血的手掌贴上冰冷的水晶面。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棺中人与苏子琴相触的位置泛起波纹，那半截焦黑凤翎突然发出刺目红光。苏子琴的指尖开始透明化，淡金色血液如蛛网般渗入水晶，与棺中人苍白的皮肤逐渐融合。

"他在继承十七祖的契约！"涂山王女尖利的指甲抠进石缝，"快阻止他！新契一成，九族血誓就要……"

我展翅飞掠过去，却在触及苏子琴后背时被一股巨力弹开。银白凤翎纷纷扬扬落下，每一根沾到他血液的羽毛都瞬间化为灰烬。反震力让我撞上石壁，后脑磕在凸起的青铜锁链上，温热血迹顺着颈线流进衣领。

"南……皓……"苏子琴突然回头，瞳孔已变成妖异的竖瞳，眼白部分布满血丝。他向我伸出手，指尖却在半途扭曲成爪状，"走……我控制不住……"

水晶棺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棺中人的面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而那半截凤翎却渐渐焕发生机，焦黑表层剥落后露出内里金红的髓芯。无数锁链开始哗啦作响，像有看不见的巨兽在挣扎。

寒霜突然蛇行至我身旁，递来一片闪着青光的蛇鳞："用这个划开他心口！只有放出旧凤翎，新契才不能成型！"

我捏着鳞片的手在发抖。六十三年朝夕相处，我见过苏子琴施针时专注的侧脸，尝过他煎糊的药汤，甚至记得他每个脚趾的形状。如今却要用冷鳞剖开那具温暖的身体？

锁链的轰鸣突然变得急促。苏子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背部隆起九个诡异的鼓包，仿佛有什么要破体而出。涂山王女瘫坐在血泊里喃喃自语："完了……九族血脉要觉醒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瞥见水晶棺底部刻着的小字——"凤髓为引，可续断魂"。这八个字与《灵枢玉版》上的记载一模一样，只是后面还跟着半句被划花的话："然涅盘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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