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剑指僵在半空,耳朵尖渐渐发红。
她倏地收指,广袖翻飞间剑气尽敛,故作镇定道:「学的不错……」
说完,伸手胡乱拨弄案上残棋,将星罗棋布的黑白子搅作一团。
陆沉渊笑吟吟看她表情变化,难怪能迷得那麽多人神魂颠倒,确实人间绝色。
李令月让他看的耳朵更红了,没好气道:「看什麽!转过去!」
「是是是。」
陆沉渊举手投降,转头不看。
李令月略微平复心情,也不看棋盘了,越看越觉得怪,转过话题,正色道:「你为什麽打伤许鹤?难道不怕武攸暨找你麻烦?不怕武家找你麻烦?」
陆沉渊背对着她,沉声开口:「公主殿下不保我,我只能自保,不然以后每天遍体鳞伤,还怎麽演戏,替公主挡住那些无聊的人?再过些时日,公主忘了我这号小人物,我也是死无葬身之地!早死晚死,又有什麽区别?」
李令月皱眉,分辩道:「本宫已派人等在门前,也给你送过药,他们不敢杀你。」
「但是敢打……」
陆沉渊转过身,满眼真挚,双目含情:「卑职不怕遍体鳞伤,也不惧流言蜚语,但我不想成为一个弃子,我希望永远做殿下的挡箭牌,直到挡不住为止……」
「你!」
李令月听出了言外之意,眉头紧皱:「你不要痴心妄想!」
「什麽痴心妄想?」
陆沉渊面露茫然,不解道:「殿下,我是内卫值守啊,守护寝殿,为殿下挡箭,这不是应该的吗?您……」
「住嘴!」
李令月愈发恼火,脸色绯红,瞪着陆沉渊:「敢在本宫面前装傻!好大胆子!」
「那我不装了。」
陆沉渊说变就变,从善如流:「其实真实原因是,驸马都尉色厉内荏,不敢对我怎麽样,武家也是如此,既然这样,不打白不打……总不能只挨打吧。」
陆沉渊轻笑,神色放松,好像真不拿这些麻烦当回事。也不拿她的怒火当回事。
李令月让他的态度变化搞懵了。
你说你要永远当我的挡箭牌,我当然不乐意。你是什麽人?本宫是什麽人?
但你要说这一切并不是为了我……也不得劲儿!
李令月道:「为什麽?」
陆沉渊笑道:「世人皆知,公主殿下是武皇掌上明珠,武皇爱您胜过一切,哪怕她知道卑职九成九是假面首,也不会同意任何人夺您所爱,这就是我胆气所在。武家人但凡有个有点见识的,都不会同意武攸暨对我下杀手,继而触怒您,触怒武皇,武攸暨本身的力量又有限,所以,为什麽不还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