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拉开门,修罗场见到天光,看好戏的人似乎也豁然开朗。
走出剧院,外面阳光炙热。
在江玿单方面的尴尬交流和赵逾单方面殷勤的沟通里,始终扮演旁观者的陆一帜站在一边。
江玿向他靠近一步,赵逾就向江玿迈进一步。
陆一帜就像个风筝线盘自动收线,收到江玿退无可退,没了后路。她的手臂挨着陆一帜,然后挥起手掌放在自己面前,在自己和赵逾之间格出一点社交的空间,她喊着:“停停停停,你别过来了!”
一张嘴停不下来的赵逾顿住,也跟着闭了嘴。
陆一帜事不关己的模样松动,低头瞥去一眼。
江玿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话剧。”
“高雅艺术进校园?”
赵逾点头如捣蒜,“对对对。”
“之前没看出来你也有这种高雅艺术啊。”江玿干笑两声。
“我是看你——”
意识到不妥后,赵逾主动噤声。
沉默蔓延的室外,热气被冷氛围浇湿,烦躁滋生。
江玿说:“那不然我们先走了。”
“等等!”赵逾犹犹豫豫,然后指了指旁边和江玿说,“借一步说话。”
江玿先是去看陆一帜,赵逾也跟着她去看陆一帜。三人的会面,陆一帜仿佛是个大家长,得到点头批准,江玿才能跟赵逾借一步说话。
陆一帜眯眯眼,往屋檐下的阴影里迈开一步,发话:“不能走太远,也不能动手动脚,就三分钟,说完回学校。”
他们拉开20米的距离,陆一帜就抱着手站在屋檐下盯着那处。
赵逾借了一步,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摸摸后脑勺。
“怎么要走了?你不喜欢这出话剧吗?”
江玿回头看看剧院大门,“就……不太感兴趣。”
“哦。”男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啊?”江玿下意识反应。
赵逾说:“我就问问。”
她没说话,手掌摊开放在额头上遮阳,一双眼睛盯着赵逾,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对话中断了,尴尬持续蔓延,赵逾抿抿嘴巴,“江玿,你该不会……很烦我吧?”
典型的绿茶发言,但是今非昔比,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一点就着、爱动手、又毫无同理心的江玿了。
听到赵逾这句,脑子里的下意识反应是:“怎么会!”
末了,真想给自己的嘴巴来一掌。
接着,赵逾又是一番公式化的发言:“我就是想和你交朋友。我看你们每天都热热闹闹的,我还挺……”
他停顿了一下,瞟了江玿一眼,缓缓接上:“挺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