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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实习续（第1页）

林东在张艺谋大师兄的“土坷垃”土得掉渣，算是彻底体验了一把啥叫“接地气儿的艺术”。

林东也从陌生到熟悉，和剧组的这些老油条打成一片。

白天，他顶着能把人晒化的日头，化身“多功能工具人”：

“小林！帮魏敏芝那丫头把水壶灌满！她嗓子快冒烟了！”

“得嘞！”林东抄起水壶就跑。

“哎那个谁…柏林回来的！对，就你！过来搭把手，把这堆破课桌挪个地儿，挡着老张（摄影师）的脚了！”

“来了来了！”林东袖子一撸，吭哧吭哧开干。

“东子！盒饭到了！赶紧的，给张导那边先送过去！他盯着监视器忘了吃饭是常事！”

“马上！”林东又化身外卖小哥，捧着还烫手的饭盒，在尘土飞扬的片场健步如飞。

晚上，挤在八人间的民工宿舍（比学校宿舍还挤！），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交响乐，林东抱着他那小本本，借着昏暗的灯光狂写：

“今日领悟：大师兄拍戏，讲究一个‘真’字儿！连盒饭里的油星子都得是真实的！非职业演员？那叫天然去雕饰！引导秘诀：不喊‘演’，喊‘干’！让魏敏芝真去找张慧科，那着急上火的小模样，绝了！”

“剧组生存法则：1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准备接活儿。远离导演监视器三米开外，除非你想感受‘死亡凝视’。3盒饭要抢热乎的，尤其是鸡腿！”

混熟了，剧组的灯光师大刘就爱逗他：“哎我说林大导演，你在柏林那会儿，闪光灯咔咔的，比咱这打板都响吧？现在搁这儿给我递反光板，屈才不？”

林东嘿嘿一笑，把反光板角度调得倍儿准：“刘哥您这话说的，在您这儿递反光板，那叫艺术熏陶！柏林那闪光灯，闪完就没了，您这光，可是打在电影胶片上的！再说了，”他压低声音，

“大师兄这片子，玩的是自然光，您这活儿，技术含量高着呢！偷师，懂不懂？”

副导演老李也拍他肩膀：“小子，有眼力见儿！不像有些‘关系户’，来了就杵那儿当大爷。怎么样，看张导拍戏，跟你自己捣鼓那‘棺材板儿艺术’（指《活埋》），感觉不一样吧？”

林东一脸“痛心疾首”：“李哥，别提了！

以前那就是井底之蛙瞎扑腾！看大师兄怎么磨一个孩子眼神的？

那耐心，那精准！我拍勃子躺棺材里，差点把他真憋过去，就为等一个‘濒死感’，现在想想，太糙了！太暴力了！不够艺术！”

日子就在搬砖、偷师、跟剧组老油条们插科打诨中飞快过去。林东晒黑了一圈，但眼神贼亮，收获了一箩筐的实战经验，还有几个能一起蹲路边啃西瓜的剧组兄弟。

杀青那天，剧组在小镇上唯一像样点的饭馆（其实也就那样）搓了一顿。气氛热烈，啤酒管够。

张艺谋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虽然还是那么含蓄。

酒过三巡，大师兄端着酒杯踱到林东他们这桌。喧闹声瞬间小了点。

张艺谋拍了拍林东的肩膀，声音不高，但周围人都能听见：“林东。”

“哎！张导！”林东赶紧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