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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毕业典礼（第3页）

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带着点“组织关怀”的急切，

“说正事！林东啊，你这毕业了，后面怎么打算？学校领导可发话了，非常希望你能留校任教！编制！职称！都好说！你这本事，带学生绝对是把好手！咱导演系就需要你这样的新鲜血液！”

王守明教授没说话，只是用他那双眼睛看着林东，手指习惯性地在口袋里转动着那支钢笔（林东知道，那是父亲送的同款）。

林东看着两位师长殷切的目光，心里确实涌起一阵暖流和纠结。

留校？编制？铁饭碗？

在象牙塔里教书育人，安安稳稳，受人尊敬。这对很多人来说，是梦寐以求的归宿。

尤其是经历了《士兵突击》的爆红和巨大压力后，这份安稳显得格外诱人。

他脑海中闪过安静的校园、煤渣跑道、图书馆的墨香…也闪过王教授严厉的鞭策和导员无微不至的“关怀”。

留在这里，似乎也不错？

但…

他眼前又浮现出柏林电影节的红毯闪光，浮现出《士兵突击》片场尘土飞扬中的热血沸腾，浮现出张国荣在油彩下锐利的眼神。

浮现出剪辑室里无数个与光影搏斗的不眠之夜…还有，那未曾触及的、更高更远的山峰，在想象中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导员，王老师，”

林东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而坚定，带着感激也带着决心，

“谢谢学校，谢谢您二位的厚爱！留校任教，是莫大的荣誉和安稳。但是…”

他顿了顿，望向窗外广阔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属于穿越者的、带着点野心的笑容：

“我还年轻，心还不定。真让我现在就站在讲台上当老师，我估计…耐不住那份寂寞。

这胶片的味道，片场的硝烟，还有那光影世界里无穷的可能性，还在勾着我呢！”

“《士兵突击》只是开始，柏林那个奖杯…也还太小。”他的目光灼灼，仿佛穿透了礼堂的屋顶，投向更辽阔的星辰大海，

“世界那么大，奖杯那么多…不出去闯闯，够一够那最高处的风景，也许将来我什么时候拍不动了，再回到这教我的地方，到时候，你们可别嫌弃我啊！”

他最后那句话声音很轻，带着点只有自己才懂的意味。

王守明教授深深地看着他，仿佛看穿了他眼中那份超越年龄的野心和笃定。

片刻后，王教授缓缓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支陪伴他多年的钢笔，轻轻放在林东手里，只说了两个字：

“去吧。”

王红卫导员愣了一下，随即也释然地笑了，用力拍了拍林东的肩膀：

“好小子！有志气！那就去闯！去够你的奥斯卡！学校永远是你的后盾！记得常回来看看！还有…”他促狭地眨眨眼，

“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

林东握紧了手中那支带着师长体温和期许的钢笔，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信任。

他望向礼堂出口，董璇正被关悦她们簇拥着，红着脸，眼神亮晶晶地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