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灵渠县时,想同那些同窗们或是别的秀才举人切磋学问,极少有人搭理他。
以是那些人觉得,林岁康年岁小,便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若是输了,那可就丢人现眼了,连个小孩子也比不过。
平日里只有教书的夫子会问他些问题,但也不会总问他一人,毕竟书院里学子那么多。
所以,听见余传文要考校他学问,他心中居然有些兴奋。
瞧见林岁康眼中的那一丝小雀跃,余传文有些意外。
他若是考校余书恒学问,余书恒就同老鼠见了猫似的,战战兢兢。
即便是考校罗子清学问,罗子清也会有些许紧张。
这小子,倒是很跃跃欲试。
余传文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子曰,德之不修。。。。。。”
余传文话音刚顿,林岁康便接着道:“子曰,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出自《论语。述而》。”
“好,说说此段何意。”余传文点点头,又继续问。
“孔夫子说,不去培养品德,不去研讨学问,听到义在那里却不能去追随,有缺点错误而不改正,这些都是我所忧虑的。”林岁康对答如流。
“子曰,贫而。。。。。。”这回,余传文只说了四个字。
林岁康顿了顿,随即回道:“子曰,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意思是孔夫子说,贫穷而没有怨恨很难,富贵而不骄矜很容易。”
“好。”余传文点点头。
他只说简短几个字,林岁康也能快速答上来。随即,余传文又问了些更难的问题。
四书五经皆有涉猎,在背诵释义方面,与林岁康来说基本考不到他。
余传文心中暗忖,小小年岁能考上秀才也不是运气,这小子记性定然十分好。
仅这好记性,便能打败许多读书人。
余传文见背诵释义考不到林岁康,且见他愈战愈勇,瞧着自己的目光带着期盼,似是想要他问些更难的问题。
余传文顿了顿,目光扫过东厢房窗口处仍在研究算学的余书恒。
这算学,前朝科举并未涉猎。我朝先祖对其倒是十分重视,在科考上也十分重要。这小子在算学上似乎也有所研究,余传文心念一动,一道算学题便脱口而出。
“李白街上走,提壶去买酒。遇店加一倍,见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光一壶酒。试问酒壶中,原有多少酒?”
这个题十分有趣,且不在《算经》之内。
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只是现在林岁康没有笔墨在手,只能在心中演算,难度便要高许多。
余传文抚着胡须微笑地等着。
院中众人在余传文与林岁康说话时便安静了下来,此刻也都看着沉思的林岁康。
林岁安听着有些意思,且这题,她好似在哪儿听过,便也在心中算着。
“余伯伯,可是八分之七斗?”
林岁康抬起眼,眸子亮晶晶的,十分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