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话音落,他利用体内冰寒交织的气流,凝聚最后的力气,突然将毫无防备的流筝推开了一尺左右的距离——
&esp;&esp;足够了。
&esp;&esp;流筝目眦欲裂,慌忙要伸手抓住他,却在即将触碰到地隙之际,听见了身后一声威武悠长的虎啸声。
&esp;&esp;她的指间与季应玄的发丝擦过,身后一道蓝色的剑光袭来,砍断了她手中的剑柄。
&esp;&esp;砍断了她与季应玄最后的连结。
&esp;&esp;蓝色剑光将她拢住,阻滞了她坠落的速度,流筝眼睁睁看着地隙在她面前闭合,吞没了季应玄的身影,连一根发丝也没有留下。
&esp;&esp;流筝惊愕地伏在地隙闭合的地方,迷惘与恐慌将她攥得透不过气来,她伸出手,颤抖着开始挖地面的石板,想要将地隙重新挖开。
&esp;&esp;眼泪滴在青石板的裂痕上,隐有血红色晕开。
&esp;&esp;身后有脚步声走近,那人蹲下,握住了她鲜血淋漓的双手。
&esp;&esp;“流筝,你看看我。”
&esp;&esp;流筝抬起头,看见了一张朝思夜想的脸,意外使她脸上的神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她沉默地盯着他——她的哥哥雁濯尘。
&esp;&esp;雁濯尘强行将她从地上带起来,接过缈缈抛来的披风将她裹住。
&esp;&esp;他说:“流筝,我来带你回家了。”
&esp;&esp;仿佛做梦一样。
&esp;&esp;季应玄的死亡,与雁濯尘的复活,都是梦里才会发生的事。
&esp;&esp;流筝浑身僵硬,怔然不语许久,雁濯尘担忧焦灼的面容映在她的瞳孔里,像是映在没有知觉的水晶琉璃珠上一般。
&esp;&esp;“流筝,流筝,你同我说句话,我是哥哥……”
&esp;&esp;流筝突然偏头喷出了一口血,血珠凌空扬作一面雾扇,纷纷落在她玉白色的披肩上。
&esp;&esp;她在骤然的悲恸与欢喜中晕了过去。
&esp;&esp;
&esp;&esp;两个月后。
&esp;&esp;宜楣端着一碗黑黢黢的汤药走进灵霄院,浓郁的药气让挂在屋脊上午栖的陆缈缈打了个喷嚏,身子一歪,从房顶摔下,忙变作猫形落地。
&esp;&esp;宜楣被她吓了一跳。
&esp;&esp;“怎么又要喝药,”缈缈抱怨,“喝了两个月了,流筝姐姐不仅没醒,反而睡得更沉,脸都喝成炭黑色了。”
&esp;&esp;宜楣正要说什么,见雁濯尘走过来,弯腰将猫形的缈缈捞进怀里。缈缈抗议地“喵”了一声,然后把脸埋进他怀里,没有了动静。
&esp;&esp;雁濯尘捏了捏缈缈的耳朵,被她咬了一口,反倒笑开,春风似的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