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人家直接不玩了。
人家直接掀了桌子!
“奉天靖难,永王门下”!
这八个字,就是对他们最狠毒、最直接的宣判!
一旦……一旦永王功成,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掉被清算的命运!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一瞬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一些人下意识地挪动脚步,想要离刚才还称兄道弟的同僚远一些,想要与“杨党”这个标签划清界限。
他们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多了几分……活泛。
要不要……
要不要现在就跪下?
跪下向永王效忠?
做这从龙的第一功臣?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再也无法遏制。
他们的膝盖开始发软,身体微微前倾,似乎下一秒就要拜倒在地。
但,他们不敢。
因为龙椅之上,那个老人,那个统治了大唐数十年的皇帝,还坐着。
他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李璘。
那眼神,已经不是单纯的愤怒。
那是火山喷发前的极致死寂,是毁天灭地前的片刻安宁。
李隆基觉得自己快要炸开了。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动一个破旧的风箱,带着沉重而痛苦的嘶鸣。
血液疯狂地涌向他的头部,让他的视线都开始阵阵发黑。
幻觉。
这一定是幻觉。
是这个逆子,用妖法迷惑了所有人!
他死死地攥着龙椅的扶手,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断裂,刺入掌心,传来尖锐的痛感。
但这疼痛,却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这不是幻觉!
这是真的!
他的儿子,他的亲生儿子,要造他的反!
逆子!
逆子啊!!!
无尽的暴怒和杀意,如同岩浆般在他的胸中翻腾,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的目光,像两把淬毒的尖刀,狠狠地剜在李璘的身上。
他要杀了他!
他要立刻下令,让金吾卫冲进来,将这个逆子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可是……
他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