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身体微微一滞,仿佛有一股清泉流过全身,他抬手握住林阙轻还来不及收回的手,笑着说:“你这样,我真的会忍不住全买下来送给你的。”
“但我知道,那样你会有心理负担。”陆迟十分善解人意,摩挲着手中另一只细腻白皙的手,传递着温柔的爱意。
“我们各退一步,你看到喜欢的就告诉我,好不好?”
陆迟的眼睛里混杂着温情与纵容,情意太浓,林阙轻不自觉地躲闪,无处安放的视线落到了陆迟露出的一截手腕。
他对比了一番,发现比自己的宽上许多,肤色也更深一些,看起来精悍有力。他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
他应答后,陆迟果然不再随意出价,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电子屏幕,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林阙轻的身上。
林阙轻指哪个,他就顺从的拍下哪个,不过出价都没有低于两千万,远远高出了正常价格。
在拿下上半场最后一件拍品后,林阙轻忍不住开口,问陆迟为什么出价这么高。他记得从前陆迟并不会这样,除了有一次为了给他撑腰,陆迟高价包下全场拍品。
“觉得我浪费钱?”陆迟和林阙轻说话时永远都会侧过头,厌衫婷确保能看清林阙轻脸上每一处细微的神情。
“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奇怪。”林阙轻明白对陆迟来说今晚这些花销并不算什么。
陆迟温柔的眼神划过林阙轻光洁的额间,落到他好看的眼睛里,这双眼睛比起两年前少了几分灵动,因为主人瘦了,看起来也就更大了。
看着这双恹恹的眼睛,陆迟无端联想到北欧的雪,纯白而死寂。林阙轻觉得奇怪,陆迟何尝不觉得呢?
他永远忘不了沈敬调出的那张触目惊心的流水单,巨额的慈善捐款和少到可怜的生活费,他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神色如常的说:“这是慈善拍卖会,做做好事而已。”
“看看,还有喜欢的吗?”
拍卖册又被推到手边,林阙轻得到了答案,可他总觉得陆迟的眼睛似乎在说些别的,再看过去时,那双眼已经换上了毫无破绽的柔情。
“没有了。”林阙轻声音轻了几分,他的精力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低强度活动已经消耗殆尽,眼皮逐渐沉了起来。
他本想撑到下一场开始,可滚滚而来的睡意不容谈判,他妥协般靠到陆迟的肩上,还不忘记摊开白皙的手掌。
陆迟无比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等手被细腻的触感包裹完毕后,他放低了声音问:“要不要回家?”
林阙轻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在晚宴开始前回去吧。”
孟家的慈善拍卖会除去拍卖部分,还有一个晚宴供众人攀谈交流,林阙轻出于礼貌,决定撑完拍卖会。
陆迟闻言,没有过多干涉林阙轻的决定,只是调了调姿势,让他靠的更加舒服。
下场拍卖开始前,场内的人三三两两的交谈起来,围绕的话题还是离不开陆迟,有人在说他财力雄厚,也有人在说他对枕边人出手阔绰,似乎并不如传言那般有怪癖。
后者有人反驳,猜测或许是陆迟在那方面的手段太过,才在物质上有所补偿,但不论怎么说,陆迟也给足了这位“替身”宠爱了。
他们交谈间,场内放起了过渡音乐,这是孟家拍卖场的一个惯例。只不过,盯场的孟光发现,今年的音乐和往年的并不一样,有些熟悉但他一时想不起来。
他一贯不为难自己,想不起来就过,悠哉靠在舒适的靠背上,期待着下场陆迟再出高价,好兄弟出手阔绰,他也跟着沾光。
放在一旁调成静音的手机闪烁了两下,幸亏场内灯光昏暗,粗枝大叶的孟光没有错过消息。
“出事了,来善后。”
是陆迟的信息,加上标点符号也没超过十个字,但孟光从这串白底黑字中感受到了急迫,他立刻收起手机往贵宾室赶。
贵宾室的门虚掩着,孟光推门进去,发现盛水的水晶杯碎了一地,碎屑铺展出很大的范围,屋内的人已然离开,徒留一地狼藉。
他压下心底的惊诧,摸出手机,喊人上来打扫,等待的间隙,他走近沙发,发现上面残留的碎屑闪烁着暗红的光芒,似乎是血液的痕迹。
孟光心下一惊,等人一来,他叮嘱不许走漏风声后,立刻赶往了停车场。
另一边,陆迟抱着神智不清的林阙轻坐在飞驰的宾利里,神色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