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己经站起身来,她丰腴的身段在阳光下投下曼妙的影子。
一边说着,一边用绣着牡丹的帕子擦了擦张横溅到酒渍的衣袖,
"到了我们这儿,怎能让兄弟亲自去弄鱼?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夫妇不懂待客之道?"
李立趁机用力一拽,将张横按回座位上。
那张榆木凳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我夫人说得在理。"
李立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兄弟就在这儿好生歇着,我去去就回。"
说着,另一只手拍了拍张横的肩膀,力道大得能听见皮肉相撞的闷响。
张横被这对夫妇一唱一和说得没了脾气,只得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
粗短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震得碗碟叮当作响:
"那就有劳李兄了。"
李立临走时,突然转身,对着王氏嘱咐道:
"好生陪着我兄弟吃酒,不可怠慢了。"
王氏闻言,娇嗔地啐了一口,挥着手中的帕子道:
"还用你说?快些去吧,莫让张兄弟久等。"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媚。
待李立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王氏立即换上一副殷勤的笑脸。
轻移莲步,丰腴的身段在走动时摇曳生姿。
伸手去拿桌上的酒坛,腕上的银镯碰在坛身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张大哥,再饮一碗。"
王氏的声音甜得发腻,她倾斜酒坛的动作优雅得像在表演茶道,浑浊的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落入碗中。
就在这看似平常的斟酒过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房梁上垂下的那根细若发丝的银线。
那银线在阳光下几乎透明,末端悬着一滴滴晶莹的水珠,正缓缓地朝着二人身后一个敞口的酒坛滴落。
水珠在半空中折射着七彩的光芒,终于"嗒"的一声落入酒坛,激起一圈几乎不可见的涟漪。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每一滴都精准地落入坛中,没有半点偏差。
顺着那根几不可见的银线往上看去,在布满蛛网的房梁阴影处,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时迁像只壁虎般紧贴在横梁上,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那双精明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下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