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一声:
"至于张顺一事,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穆弘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浓密的胡须随着这个动作抖动。
粗壮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区区一个张顺又能算得了什么?胆敢来找茬的话,老子一并送他去和他那死鬼哥哥团聚。"
说着,他拍了拍腰间的钢刀,刀鞘与腰带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穆春无奈地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己经凉了,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话虽如此,但我等也不能太过大意。"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夜色中树影婆娑,
"哥哥,明日你便派出些人手密切关注一下张顺与李俊二人的消息,我等也好早早做出应对。"
穆弘不耐烦地点了点头,粗声粗气道:
"知道了知道了。"
说罢,抓起酒壶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胡须滴落在衣襟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穆春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沉甸甸的银子在里面叮当作响。
他走到时迁面前,将钱袋放在对方手中:
"此番兄弟确实辛苦了,些许钱财留下,平日里以做潇洒之用。"
时迁见状,连忙摆手推脱,瘦削的脸上写满惶恐:
"使不得使不得,为二爷办事是应该的"
穆春不由分说,强行将钱袋塞进时迁怀中:
"好了,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
时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抱拳行礼后转身离去。
他的步伐轻快,钱袋在怀中发出悦耳的声响。
齐国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也跟着退了出去。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出的灯花声。
三日的时光在江面的粼粼波光中转瞬即逝。
暮春时节的揭阳江上,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水草与鱼腥混杂的气息。
夕阳将西边的云彩染成血色,倒映在浑浊的江水中,仿佛整条江流都浸泡在血泊里。
李俊站在船头,粗布衣衫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
粗糙的手指紧握船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次贩盐的收获颇丰,船舱里堆满了用油布包裹严实的盐包,在暮色中泛着微微的白色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