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的环境更是压的人们抬不起头,极高的权力、诱人的金钱,是约束和控制他们的最好法宝。
也是他们肆意妄为、生根扎堆的地方。
于是“恶”就产生了。
再大的变故也只是他一人的事,方净对上程蓝疑惑的眼神,这本就与她无关。
她只是来盐城避暑的过路人,暑期一过她就会离开。
而这些微不足道的经历只不过是白纸上的一块微小的墨汁,小到不值一提。
她不能被卷进来,得想个方法换一条路走,方净在心里打了个响指,确定好方案后正准备和程蓝说,头顶乍然轰隆作响。
一道刺眼的电光犹如银龙般在黑夜里游走,刹那间消失于天际,又很快冲出束缚疾驰而过。
紧接着雷声滚滚,沉闷而迟钝。
程蓝的心脏被震地跳动速度加快,出来的仓促没有看天气预报,碰巧正前方有一个小卖部,旁边就是能躲雨的太阳伞。
她来不及思考,拽着方净就往那个方向跑。
*
风雨急骤划破长空,这场雨来的突然,他们之间的接触也来的突然。
这条路看似短暂,是因为方净的长腿一迈就可以省下好几步,他走的习惯了自然不用过多的在意。
反观今日程蓝不自知,拉着方净的手带领他重新走了一遍这条路,而那张票根也在他的手心里隐隐发热。
二人在小卖部的伞下停下,雨声随后而至,侧边忽地一凉,有细细密密的雨丝刮落。
程蓝把垂在肩上的帽子戴到头上,头部暂时得到了保护。
有断断续续的声音穿透雨幕而来,程蓝整理好帽子探着脑袋寻找声音的来源,她能感觉到方净也在和她做一样的事。
“在那!”程蓝不可置信地指着不远处那团黑乎乎的影子。
天色昏暗,方净只能根据微弱的光来判断里面的情况,有程蓝在身边他不敢贸然行动,没有想到的是雨天也不能限制他们那颗行驶“权力”的心。
正当思索间他们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其中一人抬腿就踹在了倒地不起那人的身上,后面的人蹲下身子极力上下摸索着什么,方净的眸色瞬间冷了下去。
“一会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出声。”方净压低声音开口道。
程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听语气他好似在隐忍着什么,但她还是很配合的点点头,方净是不会害她的。
接收到程蓝的信号后,方净垂下眼帘从塑料箱里抽出一瓶啤酒,转身冲进雨中。
程蓝的脚底涌上一股寒意,她惊呼道:“方净!”
三米开外,男生停下了脚步,手里的酒瓶慢慢攥紧,他在朦胧的雨雾中别过头。
从上到下皆被雨水淋个彻底,成股成股的水流顺着他的衣摆向下滑去,碎发铺于额前,遮住了他眉眼里的情绪。
程蓝看见他的唇角向上弯起一个弧度,四目而对时她听见方净说道:“别怕,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
“咔擦!”
是瓶子碎裂的声音,准确来说是方净手里的啤酒瓶破碎的声音。
无数细小的碎片“噼里啪啦”地散落至墙根,金黄色的液体彻底摆脱了束缚,沿着墙壁蜿蜒直下,苦涩感很快被雨水冲尽。
方净已然只身走了进去,程蓝焦灼地望着那个方向,雨还在下着,她不好贸然出去,他说过的,所以她只能等待。
等方净再次出现时,大雨已经转为了小雨,而他握着的酒瓶也消失不见,不待程蓝开口方净就提前说出了她的疑惑:
“放心,吓唬吓唬他们罢了,我没敢真的动手。”
小卖部屋檐下有一个探照灯,光线恰好打在方净的脸上,程蓝被晃的一愣,刚才挡住他小半张脸的头发,如今被拢去了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精致的五官更是近在咫尺,有水珠自上而下地流淌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很快便融入了湿润的路面。
程蓝心念一动,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你认识那些人吗?”
方净摇摇头:“他们应当是石骁闻的人,没想到他们还在做这种事。”
初次听见这个名字很陌生,但很快程蓝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