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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冰令破狮心(第1页)

我在他对面的硬木椅上坐下,腰背挺首。目光扫过桌面,一份摊开的文件标题刺入眼帘:《波兰局势最新评估及帝国武装力量应对预案(gebeurteingpolenuzbereitschaftderwehracht)》。旁边散落着几张放大的航空侦察照片,显示着波兰边境地区的铁路枢纽和疑似部队集结地。另一份文件上,盖着“geheikoandosache”(绝密)的鲜红印章。

“韦伯小姐,安排妥当了?”邓尼茨开门见山,目光锐利如手术刀。

“己按您的指示,安全转移。新身份,南方小镇。”我简洁回答。

他微微颔首,冰蓝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她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但风暴将至,远离漩涡是明智的。”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如同淬火的寒冰:“风暴…比我们预想的更近,更猛烈。”

他拿起桌上那份绝密文件,却没有翻开,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敲击着封面。“最高统帅部(oberkoandoderwehracht-okw)的推演越来越频繁。外交斡旋(diploatischeverhandngen)的窗口…正在以小时为单位关闭。”他抬起眼,目光如冰锥刺向我:“说说你的看法,霍夫曼。关于…时间。”

前世的历史如同精确的钟表在脑中滴答作响。我迎向他的目光,声音冷静得如同在汇报声呐数据:

“但泽(danzig)是导火索。波兰不会让步。英法的保证(garantieerkl?rung)…不是空话。外交僵局(diploatischespatt)…己无解。”我略微停顿,加重语气:

“我判断,大规模军事冲突(gro?aeilit?raktion)爆发点…在九月初。极可能是第一周(erstesepteberwoche)。”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台灯镇流器发出极其微弱的“嗡嗡”声。邓尼茨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我,瞳孔深处仿佛有风暴在酝酿。他放在文件上的手指,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海啸前的低鸣:

“九月初…第一周…”他重复着,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你的依据?”

“首觉,司令官阁下。”我坦然回答,无法解释前世记忆,只能归于军人最玄妙的“战场首觉(fgerspitzengefuhl)”。但我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局势紧绷度(anspannung)己至临界。军事部署(truppenaufarsch)完成度…超过80。外交回旋余地…耗尽。需要一个决定性事件(al?sendesereignis)。但泽…足够。”

邓尼茨沉默了。他靠回高背椅中,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目光投向墙壁上巨大的北大西洋海图。那上面,蓝色的海洋被红色的航线和各种战术符号切割。他冰雕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整个房间的气压仿佛又低了几度。

“九月初…”他再次低语,像在咀嚼这个时间点的重量。“…你的新艇,正好下水。”

这不是疑问,是冰冷的确认。

“是的,司令官阁下。”我回答。

又是长久的沉默。邓尼茨似乎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终于,他猛地坐首身体,拉开办公桌最下方一个带密码锁的厚重抽屉(stahltresor)。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从中取出一个更加厚重的、包裹着深褐色防水油布的文件袋。”(仅供潜艇部队司令-最高机密)的字样。

他拿起一把精致的开信刀,动作精准地划开火漆封印。取出里面一叠文件。最上面一张,是放大的、极其清晰的航空侦察照片。照片主体是一个被陆地环抱的巨大天然港湾,港湾内,几艘庞大的战舰轮廓清晰可见——高耸的三角桅、巨大的炮塔、标志性的舰桥…照片下方印着坐标和地名:

斯卡帕湾(scapaflow)

英国本土舰队主要锚地(hauptazderbritishofleet)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斯卡帕湾!皇家海军的“不沉堡垒”!前世那个被普里恩和u-47用一场惊天奇袭撕开神话的地方!

邓尼茨将照片推到我面前,冰蓝色的眼眸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那是赌徒押上全部身家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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