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一番话掷地有声,听起来专业又可靠。
可村民们听完,脸上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迅速熄灭了。
物理降温?酒精?这些他们听都没听过。更何况,送去县里?从这儿走到镇上就得小半天,再从镇上坐车去县里,一来一回,孩子早就没了!
“知青,去县里来不及了啊”一个村民小声嘀咕了一句,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赵建国看着他们,脸上流露出一丝“朽木不可雕也”的失望和鄙夷。
“这就是你们农村医疗的落后之处!迷信,愚昧!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要被你们的无知给断送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村民们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却无力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他们确实没办法。
林海看着孙子不停抽搐的身子,脸上的表情,从最后的希冀,彻底变成了死灰般的绝望。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小手紧紧抓住了林峰的衣袖。
柳如烟看着炕上那个命悬一线的孩子,嘴唇哆嗦着,眼里却带着一丝旁人无法理解的期盼。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那么看着林峰。
林峰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点头。
他拨开面前挡着的人,平静地走到了炕边。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
赵建国见状,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上前一步,厉声呵斥:“你想干什么?这是人命,不是你这个乡下泥腿子能乱碰的!”
他仿佛正义的化身,义正言辞地指着林峰,声音提得很高:“我告诉你,你不是医生,贸然出手就是在草菅人命!要是孩子出了事,你这就是谋杀,要被抓去吃枪子的!”
这话说得极重,屋里屋外顿时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原本就六神无主的村民们,被他这么一吓,更是慌了神。几个妇人下意识地就想去拉林峰,嘴里小声念叨着:“峰子,使不得啊”
“是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乱来!”
林峰脚步未停,甚至没回头看赵建国一眼。
他只是侧过头,眼神淡淡地扫了过去。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情绪,只有一片彻骨的冰冷,像是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一只聒噪的夏蝉。
赵建国后面的话,瞬间就卡在了喉咙里。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峰无视了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弯下腰,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了男孩细弱的手腕上。
神级医术发动!
刹那间,男孩的病因、症状、脉象、最佳的治疗方案所有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清晰无比。
高热惊厥,风邪入体,痰壅气道。
必须立刻开窍、泄热、镇惊!
“烧一锅开水,”林峰头也不回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再取一套没用过的缝衣针来。”
哗!
这话一出口,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