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姐夫简首是无所不能的神!
林峰废了些力气,才把执意要磕头的林海给拉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炕上己经睡熟的孩子,问林海要了纸笔,刷刷点点写下一张药方。
“按这个方子去镇上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一天两次,喝上三天,就没事了。”
王根生双手颤抖地接过药方,只看了一眼,就再次倒吸一口凉气。上面的配伍君臣佐使,法度森严,比他行医三十年见过的所有方子都要精妙。
他看着林峰,眼神里的敬佩,己经变成了学生对老师般的虔诚。
事情了结,林峰不想再被村民们当猴子一样围观,拉着柳如烟姐妹俩,在一片“林神医慢走”的恭送声中,离开了村长家。
赵建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知青点的。他一路上都感觉芒刺在背,村民们的指指点点,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他灰溜溜地躲回那间臭气熏天的集体宿舍,一头栽在自己硬邦邦的床铺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可脑子里,却翻来覆去都是林峰那张平静的脸,和那孩子响亮的哭声。
他不甘心!
凭什么?一个没读过几天书的乡下泥腿子,凭什么懂医术?凭什么能得到所有人的崇拜?凭什么能住那么好的房子,娶那么漂亮的媳妇,现在连他最看重的妹妹,都对他一脸崇拜?
嫉妒像毒蛇,疯狂地啃噬着他的内心。
正在这时,一个粗声粗气的感叹声自他身旁响起。
“那姓林的真是邪了门了!”
旁边,王浩缩在角落里,小声附和:“是啊,几根破针就能救人也太吓人了。”
被子里的赵建国,听着身边人对林峰的感慨,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却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和不屑。
“你们懂什么!”他声音嘶哑,“那根本不是医术,那就是歪门邪道!”
李强和王浩都愣住了,齐齐看向他。
赵建国看着两人茫然的脸,心中那被碾碎的优越感,仿佛又找回了一丝立足之地。
“我告诉你们,这在医学上叫‘应激反应’!有时候,一个濒死的人,在受到强烈的外界刺激后,身体会产生一种回光返照的假象。他那几针,就是胡乱刺激,歪打正着!”
他越说越顺,仿佛自己才是掌握了真理的先知。
“说白了,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那孩子没被他当场扎死,纯粹是命大!你们以为他真是什么神医?我呸!他就是个拿人命当儿戏的巫医,是封建糟粕!”
这一番听起来高深莫测的理论,瞬间就把李强和王浩给镇住了。
李强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就说嘛!他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懂个屁的医术!原来是蒙的!”
王浩也连连点头,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建国哥说得对,这事儿太邪门了。万一他下次没蒙对,那不是要害死人了”
“没错!”赵建国见两人被自己成功说服,心里一阵快意。他站起身,在狭小的宿舍里来回踱步,语气变得义正辞严。
“所以,我们作为有知识、有文化的先进青年,有责任和义务,去揭穿这种骗局!不能让这种封建迷信思想,继续毒害淳朴的村民!”
他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将自己的私怨,包装成了崇高的革命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