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也正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嘲讽,没有怜悯,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西目相对。
赵建国的眼神里,所有的恐惧和哀求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怨毒,和一种输得一败涂地后,不甘到极点的疯狂。
他输了。
从一开始,他就输了。
输得那么彻底,那么狼狈,连带着自己的一辈子,都一起输了进去。
赵建国被押送上车后,
王主任清了清嗓子,面向所有围观的村民,声音洪亮地宣布处理决定。
“关于知青赵建国,蓄意投毒,谋害林峰同志一家的恶性案件,经过我们公社研究,现在,我代表公社革委会,正式宣布处理结果!”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赵建国,无视国家法纪,心肠歹毒,手段残忍,其行为严重破坏了我们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安定团结,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经公社研究决定,并上报县里批准——判处赵建国,送往大西北最艰苦的农场,进行劳动改造!期限,二十年!”
二十年!
这三个字,像三颗炸雷,在人群中轰然引爆!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好!判得好!”
“送去大西北吃沙子!活该!”
“这种黑了心肝的狗东西,就该让他一辈子见不着人!”
村民们激动得满脸通红,用力地拍着手,一些老人甚至激动得抹起了眼泪。在这个淳朴的年代,投毒害人是天理难容的大罪,二十年的劳动改造,是对这种罪恶最公正、也最解恨的审判。
刘翠翠蹦得最高,嗓门也最大,她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就该这样!让他去跟戈壁滩的蝎子作伴去!便宜他了!依我说,就该拉出去枪毙!”
王主任抬手压了压,等欢呼声稍稍平息,他锐利的目光,又转向了不远处的知青点。
“另外,经过审查,知青王浩、李强,明知赵建国的犯罪意图,不仅不加劝阻,反而为其望风,包庇罪行,构成从犯!但念其有悔过表现,且未造成严重后果,决定将二人遣送回原籍,档案记大过处分!永不录用!”
话音刚落,两个公社干事己经大步流星地冲进了知青点。
很快,屋里就传来了王浩和李强鬼哭狼嚎般的求饶声。
“主任!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们是被赵建国逼的啊!饶了我们吧!”
然而,一切都晚了。
两人很快就被一左一右地架了出来,裤子湿了一大片,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哪还有半点知识青年的样子,狼狈得像两条丧家之犬。
知青点的其他知青,都默默地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一个个脸色煞白,噤若寒蝉。他们看向林峰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嫉妒和酸涩,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和敬畏。
这个看似普通的庄稼汉,己经成了他们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随着吉普车“突突突”地喷着黑烟远去,一场足以颠覆整个林家村的恶性事件,终于尘埃落定。
知青点,一下子变得空前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