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时,一室的明亮与温暖,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睁开酸涩的眼皮,印入眼帘的是浅橘色的明亮烛光,眨了几次眼,等那种刺眼的模糊感觉消退后,他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摆设很简单的房间,桌上一支蜡烛默默地绽放光芒照亮居室,而房里没有别人,只有他躺在床上,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虚弱地连抬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麽会这样,头痛得彷佛有人拿大锤在里面狂敲,还有他的胸口,每一下呼吸都带着痛感,身上一丝的气力都没有,此时此刻,他虚弱的连初生的婴孩都不如。
&ldo;你醒了?&rdo;一道清柔的嗓音在房门口响起。
他费力地抬眸,看见那个温婉的少女端着盆慢慢地走过来,他皱着眉,为她那几分眼熟的脸蛋而疑惑,她很像……他隐约中看到的那个女子
颜水柔一进门就看到他睁开双眼,她的心立刻跳得飞快,差点连手里的水盆都端不住,努力地呼吸几口才勉强开口,一步步地走过去,既害怕又有些许的惊喜。
看他微微地张唇,似乎要说什麽:&ldo;你……&rdo;
闻言,她的心提到嗓眼。
&ldo;是谁?&rdo;
听见那疑惑的问句,她的心很快地又回落了,带着几分失落,他不记得她也不认得她了,也是,像他那麽高高在上的人,对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又怎麽会有印象。
&ldo;我姓颜,颜水柔。&rdo;她将水盆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ldo;颜……水柔……&rdo;
她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念出来,有一种让人害羞的怪异感觉,她努力地克制住自己莫名的思绪,道:&ldo;真好,你终于醒了。&rdo;
&ldo;我……&rdo;
&ldo;你昏迷了整整四天。&rdo;她将帕子在水里拧乾,然后在他的额头轻擦。
真的好熟悉,他紧紧地盯着她的动作,她好像他蒙胧间看到的女子,&ldo;是你一直在照顾我?&rdo;
&ldo;嗯。&rdo;
看来,真的是她,&ldo;我怎麽了?&rdo;
&ldo;你受伤了,我把你带了回来。&rdo;幸好他醒过来了,不然她真是不知道该怎麽办,这四天他一会全身冰凉,一会浑身烫得像火,甚至昨天还一度连呼吸都没有了。
全伯一直说他可能好不了了,她吓得日夜守在他的身边,为他喂药、换药、包扎、盖被和擦汗,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但她毕竟不是大夫,唯一会的只有那些还称不上医术的手法,这还是偶尔帮助孙大夫出诊时积累起来的;再加上因为她爹以前是这个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家里的书,种类还算齐全,甚至还有几本医书她曾经看过,所以算是明白一些医理,但也从来都没有实践过,就连药糙,都是她在山上遇到猎户指给她认的。
这几天她不断地祈祷,把他带回来,如果没有办法救活他,她会很难过的,也总算是他命大,又醒了过来;棉帕下皮肤的热度已经不再烫得吓人,他的烧退了,这是不是表示他暂时不会有危险了?
&ldo;受伤?&rdo;他英挺的眉皱起来,似乎不明白,想了很久,薄唇紧紧地抿着,目光锐利地望着她,&ldo;我……是谁?&rdo;
啊?
第二章
他失去记忆?
颜水柔坐在桌前,望着他沉睡的脸庞发呆,原本以为在书里或戏文里面才会出现的情景,居然真的在现实中出现了。
他醒过来了,却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她回答不了他的情况下,他的神色非常不好看,但他却很有自控力地克制住没有发脾气;现在他安静地睡着了,可即便是睡着,他的眉还是皱起来的……他,应该不高兴吧,换了是谁都很难开心得起来,毕竟,没有谁可以接受一觉醒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那她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可事实上,她也不是很肯定自己认识的那个&ldo;他&rdo;是不是他呀。
虽然长相真的很相似,但这世上并非没有相似的人,而且那个&ldo;他&rdo;应该在京城,那种烟繁之地,富贵之乡,又怎麽可能出现在这偏远的西面,还伤得那麽重从悬崖上摔下来呢?
怎麽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可他又实在是跟那个人太像了,她凝眸望着他,彷佛又回到了她与那个人最初相遇的那一天……
&ldo;喂,小丫头,过来陪哥哥开开心啊。&rdo;
一身酒气与流氓气息的几个男子挡住她的去路,看着这个灵秀的姑娘,心痒难耐,甚至想要动手去摸她那张看起来滑得不可思议的小脸蛋。
&ldo;不要。&rdo;颜水柔慌乱的小脸上满是不安与恐惧。
为什麽事情会这样,一个人倒楣起来,是不是所有的坏事都一齐找上门?
几个月前爹爹因病去世,她立刻成了无依无靠的孩子,遵照爹爹临终前的嘱咐,她辛辛苦苦地整整走了好几个月的路,才来到京城,想要投奔多年未见面的大伯,谁想到大伯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搬走了,不知去向。
投亲不成,她想着回小河村,自己照顾自己,凭着自己的努力,至少不会饿死;谁知却会碰上这样一群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被他们挡住去路。
&ldo;怕什麽?&rdo;带头的人涎笑着走上前,抓住她的小手,来回抚摸着,仗着平日里在京城街头横行霸道,无人敢管,况且现在夜色已晚,更加没人来理这种闲事;他使劲拉着她,想要将这个无意中看到的小美人拖到暗处&ldo;慡快&rdo;一番,&ldo;一会儿哥哥会好好疼疼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