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哗啦哗啦”一阵淌水声由远及近。
林绾绾倏然挣开眼。
一个佝偻着背,提着昏暗风灯的老狱卒,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和污垢,眼神浑浊,看起来和这水牢一样腐朽。
他走到林绾绾不远处的干地上停下,放下手中的风灯,从怀中摸出一个看起来又冷又硬的窝头,颤巍巍地递向水牢栅栏缝隙。
林绾绾沉默地看着他,没有开口。
老狱卒看起来似乎有些害怕她一般,使劲缩着脖子。
他浑浊的眼睛,借着低头的功夫飞快地扫了一眼远处几个还在调笑的狱卒。
见他们没有注意到这边,才压低声音,用一种近乎耳语的音量飞快说道:
“主人说,时机已至金昙花开,漠北归途。”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如同梦呓一般,但是林绾绾却听得一清二楚。
说完这些,老狱卒象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他将窝头往栅栏里一扔,也不管林绾绾有没有接住,提起灯,佝偻着背,蹒跚着转身离开。
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的牢狱尽头。
金昙花开漠北归途
是赫连灼的信号!
皇帝的杀机已至,她当初答应赫连灼的承诺也是时候兑现。
林绾绾缓缓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萧景珩那双痛楚、恐慌的眼睛
对不起了,萧景珩
东宫,清漪殿。
殿门紧闭,门外面无表情的禁军精锐将东宫守卫得如同铁桶一般,
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砰!”
一只上好的青玉茶盏被狠狠掼在地上,粉身碎骨。
萧景珩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肩头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因愤怒崩裂。
血渍在明黄的太子常服上洇开刺目的暗红。
他刚刚试图强行冲出宫门,却被禁军以“圣命难违”为由,被死死拦住!
并告知他,若再强闯,便是坐实抗旨谋逆!
东宫上下乃至禁军皆受株连!
“殿下息怒!”赵干,寒鸦,素雪等人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