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你还这么好心?哀家准备上路了,扶我起来。”
我狠自己的这种条件反射。虽然我没她有钱,但生活也算潇洒自由,现在却被别人如此使唤,把我当成安德海还是李莲英了?我本想严词反驳她这套轻蔑的用词,但转念一想,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离开这间糟心的办公室,我竟然直接来到了一家博物馆。
“陪我走几圈。”
“陪你没问题,但你别指望我给你讲解,我啥都不懂,历史从来没考及格过。”
“笑话,我要是连你知道的都不懂,那我真不如直接埋了吧。”
吃了药,我的额头开始冒大汗珠,浑身一阵燥热。我知道,大姐是在一边逛一边给我讲解,可我没法回应她,我实在是太难受了。回想起几天前安康的体魄顿时生起了一个念头:只要让我恢复如初,我宁愿不要工资。。。不,是少要些工资。
面前的是一组钟?我视线有些模糊,耳边也因为人群杂乱的聒噪解析不清大姐的声音。她好像对着钟指指点点,做了一些敲钟的手势,她该不会想说,这些钟是她以前用过的吧?
她对这里的每一件青铜器都十分熟悉,我又在想,她会不会就是做考古研究的呢?
这是把剑,我不明白,一把还没有我胳膊长的小巧铁剑,为什么周围围满了人群。我虽然身体虚弱,但依然还是按照大姐的吩咐帮她开路。终于,我挤到了离玻璃最近的位置,可以一睹芳容。
遗憾的是,行到此地,我再没力气听大姐讲解,最后,就记得她的右手做了好几个劈砍的动作,莫不是想用剑斩死我?
后来,我根本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走到了过道间的长椅上,好像还睡着了。
哇,舒服多了。
“好了?”
是,大姐?她坐在我身边,大腿抵着我的头,随后她轻轻一用力,我便啪的一下跌在了地上。
“喂?你干嘛啊?”
“去,接杯水。”
“我是病人,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吗?”
“谁不是啊?再说了,你不是已经好了吗?”
“我。。。我好像确实好了。”
“去吧,照顾下我这位身患残疾的可爱女人吧。”说着,她还瞪大了双眼,对我眨巴了起来。
真恶心。。。
“哪里有热水?”
“当然是热水间啊,笨猪。”
“我也知道,可热水间在哪?”
“和洗手间的水池挨着的。哎,你可别问我洗手间在哪。呐,这上面牌子写得明明白白。”
确实,指示牌写得很清楚。
卫生间里,一位中年大叔居然对着镜子准备刮胡子。这个对常人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对他却是一场艰难的挑战。
我感觉他的脊柱像一根僵硬的铁棍,无法灵活地弯腰低头凑近洗脸池。像转动一个生锈的门轴一样极其缓慢,他先将整个上半身一点点侧旋,随后勉强看到了镜中自己侧面的下巴。
他一手撑着冰冷的瓷砖台面以支撑僵直的腰背,另一只手拿着剃须刀,动作笨拙而小心,每一次抬手都牵扯着背部深层的疼痛和僵硬。水龙头没关紧,细微的滴水声格外清晰。镜子里映出他紧抿的嘴唇和额角因用力忍耐而凸起的青筋。
刮完左边,他停了下来,大口喘了几口气,像是准备开始积攒力量进行下一次艰难的转身。他真造孽,恐怕这样的画面将日复一日,渗透在每一个细微动作里的僵硬、疼痛和受限,是连打理自己这样基本的尊严都变得如此费力而缓慢的磨损感。
我对他竟有了份同情,毕竟我刚刚才有所好转,好了伤疤忘了疼也不至于这么快。
没有再理会他,要不快点接水,大姐又得叫唤了。
该不会脑子真的烧坏了?这么快就已经下午了?
“我吃好了。”
我吃好了,她真敢说,一顿饭吃了十八碗热干面?这TM是正常女人的饭量吗?
“你这么喜欢对我评头论足是吧?”
“我哪敢啊。只是总忍不住流露出对大姐您的尊重与敬佩,您这样的奇女子,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