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轻飘飘的,在这寂静得有些诡异的走廊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就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拿着把钝刀子,一下又一下,在陈紫嫣那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尖上反复切割。
每一次“嘎吱”声响起,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让她的愤怒和屈辱不断攀升,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点燃。
做完这个极具侮辱性的动作,肖晨才终于缓缓抬起脚,那动作悠闲得仿佛脚下只是沾了点微不足道的灰尘,而不是刚刚狠狠践踏了陈家尊严的象征。
他依旧没有再看陈紫嫣一眼,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于他的世界里。
他单手稳稳托着盛放着名贵酒水的银质托盘,那托盘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也在无声地嘲笑着陈紫嫣的狼狈。
另一只手则轻松地推开了身后包厢那扇厚重的、隔音效果极佳的红木门。
那门,看起来庄重而威严,此刻在肖晨的手中,却如同一张轻飘飘的纸,轻易地就被推开了。
随着门的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和奢华的气息扑面而来,可陈紫嫣却觉得,那里面藏着的,是对她无尽的羞辱。
肖晨的身影从容地没入其中,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完成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工作。
“砰。”
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如同冰冷的闸门轰然落下,瞬间隔绝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门外,是陈紫嫣因愤怒和屈辱而濒临疯狂的世界,她就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四处乱撞,却找不到出口;门内,是肖晨那平静而淡然的世界,他依旧做着自己的工作,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绝缘。
只留下陈紫嫣一个人,如同被施了石化魔法,僵硬地钉在原地。
她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分毫。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就像一张被抽干了颜色的画纸,苍白得可怕。
随即,羞愤欲绝的潮红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她的脸颊,那红,红得刺眼,仿佛是燃烧的火焰,要将她自己都烧成灰烬。
紧接着,那红色又迅速转青,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让人害怕。
最后,所有的颜色都消失不见,定格在一片死气沉沉的煞白,仿佛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和活力。
她死死地、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如同深渊巨口的门,那目光,充满了怨恨和不甘,仿佛要用目光将它烧穿,看看门里面那个男人到底有着怎样冷漠的心。
可那门却纹丝不动,像是在无情地嘲笑她的徒劳。
她的视线又猛地垂下,如同被磁石吸引,落在地毯上——那张被无情踩踏、被反复碾磨、沾着清晰鞋印、边角已经破损不堪、楚氏徽章几乎模糊的烫金名片。
那名片,曾经是陈家荣耀的象征,是她身份的标识,可此刻,却像一堆垃圾一样,被人随意丢弃在地毯上。
她看着那名片,心中的愤怒和屈辱再次如潮水般涌起,她恨不得冲上去,将那名片撕得粉碎,可她的身体却依旧僵硬得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名片,承受着这无尽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