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是不想和张绪真一道!”徐见敏恼怒道,“哪怕是天大的功劳,只要和他张绪真一起,父亲都会认为是这个义子的功,哪里还有我的份儿?”
&esp;&esp;告里并没见过徐籍,只是在众人议论中描绘出了徐籍的形象。
&esp;&esp;她倚靠在徐见敏身上,安抚地抚摸他的小臂,乌黑的瞳仁在凤眼中轻轻转动,若有所思道:
&esp;&esp;“宰相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在他心中是血缘至亲,怎会比不过那收养的儿子?”
&esp;&esp;“那是你不了解我父亲。”徐见敏冷笑道,“除了我那个宝贝弟弟,我和大哥,就是死在他眼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皮。他看重张绪真,也不过是觉得张绪真听话好用而已。”
&esp;&esp;“再说,父亲还钦点了姬萦率领暮州军,我这个州牧,说穿了,就像那从前监军的太监一样!只是给他作眼线的——”
&esp;&esp;告里避开太监一词,轻声道:“监军的可没有军队,敏郎你却有兰州军,比起监军的还是好上许多。”
&esp;&esp;“父亲这是打着三方制衡的主意啊!”徐见敏冷笑道。
&esp;&esp;“父命难违,敏郎,即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腹中的孩子着想。”
&esp;&esp;“……这我自然知道。”徐见敏强忍下不服气,爱怜地抚上告里已经明显变大的肚子,“告里,我已想好了,等你顺利生下这个孩子,我就请求父亲将你扶为正室。”
&esp;&esp;告里眼神闪动,依偎在徐见敏身上,轻声说:
&esp;&esp;“我是嫁过人的人,又是异族,我不愿你因我和你父亲发生争执。只要你能始终如一地对我,有没有那个身份,又有何关系呢?”
&esp;&esp;“反正父亲从未将我看作是继承人,也不会给我说世家大族的女子,因为他害怕我的风头越过他的宝贝嫡子——”徐见敏脸上闪过一抹嘲讽,“与其娶那些木头一样,又无助力的女子为妻,我宁愿将你扶为正妻,让我的两个孩子,光明正大叫你一声母亲。”
&esp;&esp;徐见敏搂住告里,说:
&esp;&esp;“我不放心你独自一人留在暮州,出征洗州就在十五天后,届时你随我一同出发。”
&esp;&esp;告里并不吃惊,她只是说:“既要随军出征,我还需出门置办一些生活用品。”
&esp;&esp;徐见敏皱了皱眉心:“需要什么,你写张单子,我让下人去办。现在三蛮四处作恶,城中许多人都对异族有抵触情绪,我怕你冒然外出,会遭到无妄之灾。”
&esp;&esp;三蛮作乱后,徐见敏不让她出门的理由是会遭无妄之灾,但她知道,哪怕没有三蛮作乱,他也会有别的理由限制她的出行。
&esp;&esp;一个月一次的外出礼佛,已经是徐见敏对她的最大容忍。
&esp;&esp;告里没有与他争辩,淡淡地应好。
&esp;&esp;十五天后,由三方联合的大军集结在暮州前往洗州的必经之路上。
&esp;&esp;姬萦统帅着暮州军,徐见敏统领着兰州军,两军从暮州出发,在葛依山下同张绪真带领的五万青州精锐汇合,统合成一支十万人的军队。
&esp;&esp;目标,便是天京战败后,陆续沦陷的天京以北七州之一——洗州。
&esp;&esp;……
&esp;&esp;千里之外,一支坚兵利甲的草原骑兵,如黑影一般融入了洗州城大开的城门。
&esp;&esp;为首之人,高约九尺,双脚赤裸,身着皮甲。
&esp;&esp;随着马蹄飞扬,皮肤苍白的男人身上传出阵阵清脆声响,貌似贝壳的串珠在手腕和脚踝处碰撞。
&esp;&esp;在他腰间,一把蒺藜流星锤正在夜色中闪着嗜血的寒光。
&esp;&esp;他带队冲入城门之后,洞开的城门又缓缓关上了。
&esp;&esp;幽深的夜,重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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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三方在葛依山汇合后,当晚召开了第一场军议。
&esp;&esp;张绪真风采依旧,宽肩长身,面容英俊,在军议帐中格外打眼。徐见敏一见他,便热情地迎了上去,赔笑不断:“义兄,又是数月不见,弟弟在暮州也听说了好多义兄的英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