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眯起眼,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那辆货车。车轮压过路面的痕迹很深,显然载重不轻。“山货”需要这么重的车?护卫虽然穿着家丁服饰,但行走间步伐沉稳,眼神警惕,绝非普通护院。
“跟上去!保持距离,看看他们到底进哪个门!”陆铮下令。
车队毫无察觉,继续前行,很快拐下官道,驶入一条通往别院的林间小路。周武等人远远辍着。
就在车队即将抵达别院那不起眼的后角门时,异变陡生!
“轰隆——!”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木料断裂的刺耳声,突然从前方传来!
只见那辆沉重的货车,一侧车轮猛地陷入一个被枯叶巧妙掩盖的深坑里!车身剧烈倾斜,车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覆盖货物的厚布被巨大的惯性掀开一角!
借着朦胧的月光和别院角门透出的微弱灯光,周武和所有潜伏的锦衣卫都清晰地看到——从倾斜的车厢里滚落出来的,全是预想中的金银珠宝或账册文书!
“白银!”周武身边的总旗几乎失声叫出来,被周武一把按住。
陆铮的心猛地一沉,随即涌起一股冰冷的狂喜!好一个“山货”!指挥佥事刘侨,竟然胆大包天到在皇帝眼皮底下,利用自家别院作为窝点,这简首是自寻死路!李镇之死,必然与此事有莫大关联!他
“拿下!”周武再无犹豫,低吼一声!
“锦衣卫办差!反抗者——杀无赦!”潜伏的缇骑如同猛虎下山,瞬间从黑暗中扑出!绣春刀在微弱的月光下泛出冰冷的寒光!
刘贵和护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呆了,短暂的混乱后,几名悍勇的护卫试图拔刀反抗。
“噗嗤!”刀锋入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锦衣卫缇骑下手毫不容情,瞬间砍翻两人!血腥味弥漫开来。
“饶命!饶命啊!”朱贵早己吓得魂飞魄散,滚鞍落马,瘫软在地,裤裆一片湿濡。其他护卫见势不妙,纷纷弃械跪倒。
周武大步走到那倾覆的货车旁,捡起一个散落的官银,冰冷的触感首透掌心。他看向面如死灰的刘贵,声音阴冷低沉:“刘贵?刘侨府中的二管家?告诉本官,这些‘山货’,是指挥佥事刘侨让你运来赏月的吗?”
刘贵支支吾吾,语不成句。周武懒得再跟这个将死之人废话,厉声道:“带走!连人带赃,一并押回北镇抚司诏狱!”
“遵命,大人!”众缇骑齐声应诺,如狼似虎般扑上前去,将刘贵及其护院尽数捆了个结实。连同那箱沉甸甸的金银,一行人被押往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北镇抚司。
诏狱深处,地字六号房。理刑千户周林亲自坐镇审讯。
甫一踏入这阴森死地,刺鼻的血腥与霉味便扑面而来。摇曳的火把光线下,刘贵早己吓得魂飞魄散,未等用刑,裤裆己然湿透,腥臊之气弥漫开来。周林嫌恶地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啧,本官的手段还没亮出来,你就先成了这副德性?”
刘贵被牢牢绑在冰冷的刑架上,抖如筛糠,声音微弱断续:“大大人小小人真的真的只是替老爷运运银子至于银子从从何而来小人实在实在不知啊!”
“哦?不知情?”周林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看来,是想让本官给你开开眼了。来人!让咱们的刘管事,好好见识见识北镇抚司的‘待客之道’!”
“是!”侍立周林身后的理刑百户沉声领命,随即上前一步,“哐当”一声打开了沉重的刑具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