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怎么办?!”管家声音发颤。
刘侨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最初的震惊过后,一股狠厉之色浮上面容。他猛地转身,眼中杀机毕露:“慌什么!府内还有多少死士护院?”
“能战的约有三十余人!都是好手!”
“好!”刘侨咬牙道,“传令下去!紧闭府门!所有人持械戒备!没有老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妄动,更不得开门!他王振邦没有驾贴,就敢强攻朝廷命官府邸不成?!拖!给老夫拖住!拖到天亮,自有转机!”
他心中尚存一丝侥幸,期盼着陆铮取不到驾贴,或是朝中故旧能及时干预。
刘府大门外
王振邦一身戎装,按刀立于最前方,面沉如水。他带来的缇骑己将刘府围得铁桶一般,火把猎猎作响,将朱漆大门照得如同白昼。门内死寂一片,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名总旗上前低声禀报:“大人,前后门、侧门、角门均己锁死,里面有人声和兵器碰撞声,戒备森严。后园高墙上似有弓弩手埋伏。”
王振邦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好个刘侨,竟敢续养死士!传令下去,弓弩手给本官盯死所有墙头、屋顶,凡有露头意图反抗者,射杀!其余人,原地待命!给本官把这里围成一座孤岛!我倒要看看,他刘府有几颗人头够填这堵墙!”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分一秒流逝。王振邦像一尊石雕般矗立在火光影里,纹丝不动,只有按在刀柄上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显示着他内心的焦灼与杀意。他在等,等那道能撕开这扇朱漆大门的——驾贴!
每一秒的拖延,都意味着变数。刘侨在京城经营多年,党羽遍布,若让他的人反应过来,或是宫中有变王振邦不敢深想,指挥使“提头来见”的话语如同悬顶利剑。
就在这紧绷欲断的时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传令校尉浑身浴汗,策马狂奔至王振邦面前,勒马急停,战马长嘶。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高高捧起一份明黄色的卷轴,声音嘶哑却清晰无比:
“报——!王大人!指挥使大人己取得驾贴!命大人即刻捉拿逆犯刘侨及其党羽,严查府邸!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那卷轴在火光下熠熠生辉,正是赋予锦衣卫合法行动权力的——驾贴!
王振邦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一把抓过驾贴,高高举起,对着紧闭的刘府大门,也对着所有严阵以待的缇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雷霆般的怒吼:
“驾贴在此!奉旨——拿人!”
“破门!!!”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引信!数名膀大腰圆的力士扛着沉重的撞木,在弓弩手的严密掩护下,怒吼着冲向那扇象征着权势与抗拒的朱漆大门!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木屑纷飞和门内惊恐的尖叫,刘府的大门,轰然洞开!
王振邦“唰”地拔出腰间绣春刀,刀锋在火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芒,首指洞开的府门深处:
“锦衣卫办案!反抗者——杀无赦!”
“冲进去!!!”
黑衣缇骑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裹挟着杀伐之气,冲入了刘侨府邸。兵刃撞击声、怒吼声、惨叫声瞬间撕裂了京城的夜空,一场血腥的清洗,在驾贴的威权之下,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