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遂:“……”
任意说着,拍拍江遂僵滞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是不是没吃饭?下楼一起吧。”
四人餐桌变成六人,气氛有些微妙,傅言归坐在任意身边,夹菜盛汤,哪里还有方才的气势凌人和威严做派。
形兰刻意挑了几个话题,温柔地询问云行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又说农庄里的葡萄熟了,邀请大家周末去采摘顺便露营。
轻松的话题让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居家。任意甚至主动给傅言归递了纸巾,傅言归面上不显,眉宇间的躁意已经没了。
一顿饭其乐融融。
饭后,厨房送上新烤的曲奇饼干,任意拿一块递到云行手里:“尝尝,是我烤的。”
然后又拿一块递给傅言归,示意他也吃。
云行偷偷看了一眼江遂,不明白吃个饼干而已,傅主席怎么看起来有些唏嘘。
江遂回了个“一会儿告诉你”的眼神。
时间还早,任意拉着云行说军校的趣事,又和形兰交流种葡萄的经验,三个alpha陪在一旁,专心当听众。
任意突然想到什么,闲聊一样地说:“昨天连奕出来放风的时候和人起了冲突,一拳把对方眼珠子打爆了。”
几人同时停下动作,有些吃惊地看过来。
“监狱长告诉我的。”任意说。
监狱长和任意曾经在同一时期培训过,关系交好,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连奕,轻了重了都怕不合适,便第一时间跟任意说了此事。
梁都是最惊讶的,他看了一眼傅言归:“言哥,你不是说他稳重成熟顾大局?”
因是家宴,他们谈话没那么多顾忌,傅言归心情不错,便毫不客气评价道:“西装暴徒。”
然后又跟梁都说:“打电话去说一声,这几天别把人带出去放风,免得生事。”
见连奕伤人的事都没让傅言归有什么负面态度,那便是真的要重启案子,连奕的职业生涯也未必没救。
任意是故意说的,江遂和云行心知肚明,都同时松了口气。
最后吃完甜品和水果,梁都和形兰起身告辞,江遂和云行也跟着一起。
四人一起出来,梁都旁若无人地牵着形兰的手。形兰走得慢,梁都就慢悠悠陪着。就几步路而已,几人慢吞吞走了五分钟。走到车前,梁都拉开车门,手掌护着形兰的头先上车,然后自己坐进去。
车窗落下来,梁都从车里扔出一支手环,江遂接住。
是进出军委会大楼傅言归办公室的通行手环。
“利岭行动特别调查科会接手,连奕一案由安全委员会介入。”梁都隔着车窗跟江遂说,“还有,让你的雇佣军撤出首都。”
“是。”江遂立正敬礼。
形兰从后边探出身子,温柔地叫云行的名字:“下周末来农庄摘葡萄,你和小意都来。”
云行眼眶有些发热,他太久没感受到外界的善意,形兰如是说,何尝不是为了让他宽心。今天这一趟,他和江遂是冒着风险的,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很没有真实感。
江遂紧紧握住他的手,等梁都形兰的车子走远了,屈指挠挠云行的鼻子,笑着说:“我们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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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奕一案迟迟没出最终判决,有消息灵通的人已经嗅到政治风向不对。果然,三天后等来一纸案件正式重启的通知,理由是找到了新证据。
这期间江遂申请再次和连奕见了一面。
江遂将找到窃听器的过程和缅独立州那份密件的内容复述一遍,连奕听完了,视线落在桌子上。
“别冲动,不管什么结果,有些事急不得,等出来再办。”
连奕活动了一下手腕,原先的电子镣铐已经换成传统的金属制——电子镣铐是防止连奕越狱,金属制则是防止他近距离攻击别人——随着连奕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