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白霜不说话,霍瑾也没说话,场面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霍瑾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看向练白霜:“好,就按你说的做。”
练白霜是真的懵了,她甚至有些不太自信的回问:“你说按我说的做,是打算——杀了他?”
霍瑾点了点头,练白霜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霍瑾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一个从现代社会过来,从前连只鸡都没杀过的人,竟然会同意她这样的做法。连练白霜都不由去问:“你是真打算杀了他,不是唬我的?”
“没唬你,你刚刚也说了,他刚才打算杀了我不是吗?有仇不报非君子,就算是我,也没有大气到让别人踩在我的头上肆意妄为。既然他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情,就要做好被别人回报的准备。”
霍瑾说完这句话,就拉着练白霜,准备上去。但练白霜却眯起眼睛,说了两个字:“不急。”
她是真的不急,而且还有点坏心思。现在距离登山结束没两天了,以叶高飞那个人现在的性子,成功登上山顶的概率应该很大。到那个时候,她们俩再到叶高飞身前,才能给叶高飞致命一击。
而她俩并不知道的是,在斗笠女子通过悬崖峭壁发现跟上来的人不是她俩,而是叶高飞的时候,面纱下的脸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怎么会是你?!”
斗笠女子的问话让叶高飞吓了一跳,他显然有些慌乱,但是片刻后还是努力回答:“我前面那两个人,不小心摔下山崖了。”他说这样的话,斗笠女子根本不信,她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还和这个叶高飞有关。
斗笠女子下意识远离这个叶高飞,生怕自己也步了霍瑾她们的后尘、被叶高飞给暗害。而此时此刻,叶高飞真的盯上了她。因为在大家的心目中,能成为仙人一定有那种很好的品格。
在登山之旅中,问心阵的存在也证明着这一点。如果到时候斗笠女子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给真元宗的修士,说不定叶高飞的资格也会被取消,这显然不是叶高飞想要看到的。
一路上,叶高飞都在找能够除掉斗笠女子的机会。可是斗笠女子太过警觉,而且也不是霍瑾那样的好人性格,别说靠近斗笠女子,就是连追上她都很难。
到了最后,他们一行人只有六人来到了山顶上,老妪看着他们之中没有霍瑾两人的身影,有些诧异,也有点失望。但不至于觉得她们两人已死,只是怀疑中途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离开罢了。
等到时间结束,老妪才让真元宗的弟子带着六人去休息,过两日接受宗门的收徒大典。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会成为外门弟子,向来登山成功的都是如此。只有极少数个别存在因为天资聪颖,才会被长老们收为徒弟,成为内门弟子。
叶高飞看斗笠女子没有拆穿自己,兀自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心中提心吊胆,生怕自己暗害别人的事情被发现。
他心惊胆战过了两天,到了收徒的时候,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却也是在这个时候,斗笠女子站了出来,和那个老妪言明:“且慢,我有一事禀告。我不能容忍自己的同门中有那种会暗地里暗害别人、还是恩将仇报的小人!与这种人为伍,我要时刻担心自己的后背,这种人绝对不能进入真元宗成为弟子!”
斗笠女子一句话,让叶高飞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还没说话,就看到斗笠女子伸出手指着自己:“就是他,叶高飞!在我们登山人当中,有一位心地善良身手也好的年轻女子,但却在悬崖峭壁之上被他给暗害了!这女子在之前还没开始登山的时候,还救过他一命!谁知道他竟然如此人面兽心!”
叶高飞听着她这么说,当场就大声反驳:“你胡说!”可是斗笠女子根本不为所动,在叶高飞的叫嚷声中,条理清晰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那老妪朝着叶高飞看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不满。
叶高飞两股战战、几乎要跪倒在地上,却还是强撑着,手指掐着掌心,装出平日里一贯的那副书生意气模样,对着老妪拱手:“请修士明鉴,登山之事本就各安天命,是她们俩自己脚滑摔落万丈悬崖,和小生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女子的确是小生的救命恩人,小生做牛做马报答还来不及,怎会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
斗笠女子听他这么说,冷哼一声,但也没有说话。她不是那种会和人辩驳的性子,所以只是做出这样的举动,便再也没有说话,只一味想着老妪绝对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自然有人会判明真相。
老妪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是在思索,过了片刻,老妪才出声:“是你亲眼看到他把那二人推下山崖的?”
斗笠女子愣了下:“不曾。”
“那他只有一个人,那女子又身手矫捷,他怎能在这种情况下,将二人都从悬崖峭壁上给弄下去?小友,你既不曾亲眼看到,便没有证据证明,只是自己一番猜测罢了。”
叶高飞的心,在老妪的说话间慢慢缓了下去。原本在周围听着斗笠女子发言已经准备远离叶高飞的其他登山者,也觉得老妪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