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瞧了那燕窝粥,蹙眉道:&ldo;怎的又是燕窝粥,腻烦得紧。&rdo;
秋月这些日子因胤禛的离开,心绪颇有些不平,夏悠琴自也是知道的,因劝道:&ldo;这燕窝最是滋阴补气,平肝健胃。王太医说肝火一平,不能克土,胃气无病,饮食养人。这每日早起,拿上等燕窝一两,冰糖五钱,用银铫子熬出粥来,吃惯了,比药还强。&rdo;
&ldo;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这就吃。&rdo;秋月端起瓷碗,喝了两口,歪在炕上,告饶道,&ldo;不过埋怨了你一遭,平添了这么些话,真真是拿王太医的话当令箭了。&rdo;
夏悠琴见她吃粥,也不废话,只笑道:&ldo;方才进来,见主子瞅着宫灯,想是有什么烦心事呢?&rdo;
秋月拿着调羹在碗里慢慢搅动着,&ldo;还不是为着明儿爷回来的事,不想去门口接他。&rdo;
夏悠琴奇道:&ldo;这是怎么个理,明儿大家都去接爷,主子若不去,落了单不说,平白添人口舌。主子且与众人一起等着,若真撑不住了,再同福晋说声,待福晋允了在回院子,岂不是两全。&rdo;
秋月点头,&ldo;是这么个理,既如此,那就去吧。&rdo;只心里叹道,那个女人在一处,不知又要生出多少故事。
翌日,秋月穿了身木兰青双绣缎裳旗袍,外面套了件莲青色夹金线绣百子榴花缎对襟马甲,襟前吊着白玉珠串。用过早膳,便在夏悠琴的搀扶下,在梳妆镜前坐定,打扮了起来。
说是打扮,也不过是在脸上抹了花蜜膏子,略添了些胭脂膏子,不过使肤色看起来稍微明媚些,没那么憔悴罢了。
待装扮完毕,也不过才辰时过半。秋月瞧了瞧镜中的自己,梳着如意发髻,头发上只戴了一串佛手黄赤金小珠冠,一侧戴着黄色笑话,另一侧则吊了串穗子,落至耳侧。
一身装扮极为简单,却不落俗套。
夏悠琴看着点了点头,&ldo;主子这身装扮真是别出心裁,虽说国丧过了,但还是素净些的好。&rdo;
秋月点头道:&ldo;总觉得烟霞红锦缎这种色彩太过繁花锦簇,不太适合我。&rdo;
夏悠琴扶着秋月的手,又叫上了小林子,三人往上房走去。
&ldo;主子本身气质较清冷,所以不太适合这些繁华锦簇的色彩。&rdo;
两人浅浅交谈着,四月的天空澄澈,花香沁人心脾,到处都是一幅生机勃勃,花明柳媚之象。
秋月倒是许久没有见到这些女人了,自年节过后,她渐渐显怀,胤禛便免了她每日的请安。加上那段时间乌喇那拉氏和府内众人为着皇太后丧事忙碌不已,免了请安也觉得理所应当。
秋月到之前,上房内众女差不多都到了,成群的小声交谈着。听到嬷嬷喊道:&ldo;年福晋到。&rdo;众女皆停了说话,齐齐往门口看去。
猩红帘子被掀起,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妇人缓缓行来,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
一双星眸沉静如湖,却又在流转间散发波光潋滟的光彩,刹是醉人。
所谓美女,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这年福晋,却都占全了,这一刻站在人群中的郭氏不禁生出了自惭形秽之感。她似乎不论怎么做,都无法赶上她。
而屋子里更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秋月已经隆起的肚子上。
秋月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在夏悠琴的搀扶下,慢慢走到乌喇那拉氏跟前,俯身道:&ldo;给福晋请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