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就算说朋友也好,何必撇到邻居这么远,干脆说不认识好了。
何原又笑:&ldo;你们聊,我去喝点东西。&rdo;
等到他知趣的消失,此地已只剩僵硬的氛围。
梁希低着头盯着酒杯问:&ldo;你还想知道什么呢?&rdo;
左轻川有些沉默,没回答。
这五年明明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的,但是见了面,所有的遭遇又瞬间变成最琐碎的东西,根本不再有任何讲述的必要。
正好这时悠扬的音乐响了起来,左轻川忽然抬起手问:&ldo;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rdo;
梁希愣了愣,便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他们共同的回忆,弹钢琴,交谊舞,还有宴会上乖巧体面的应酬。
左轻川带着梁希旋转到糙地最中央的位置,彼此动作是那样优雅娴熟,看起来就像天生的一对,配合的天衣无fèng。
可是梁希却恍然想起十三岁最开始学习跳舞的时候,总是会笨拙的踩到左轻川的脚,然后被老师批评一次又一次。
但她还是乐此不疲。
因为这样的舞蹈,可以给她足够的理由握住他的手,扶住他的肩膀,在所有人面前都亲密无间。
让梁希感觉到纯粹的巨大的幸福。
那时每次有正式的场合,大人们都会叫这两个漂亮的孩子表演一曲,然后鼓掌,献上些赞美的话语给父母听。
那时几乎谁都会相信,他们可以在一起一辈子。
耳畔的音乐不知不觉换成了忧伤的变奏卡门,梁希听到后猛然从甜蜜的回忆中醒了过来,抬头看到左轻川那安静而英俊的脸,顿时手指就颤抖了起来。
左轻川凝视到梁希单纯的双眸,忽然轻轻地问:&ldo;如果今天不是巧遇,你会在某一天想到去找我吗?&rdo;
梁希没有办法回答,她从来没有敢考虑过,便只能说:&ldo;大概…吧。&rdo;
左轻川又道:&ldo;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但是你父亲不知道,你母亲也消失了,我有时候想我们可能永远就是陌路。&rdo;
梁希没有细想他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语气苦涩的回答:&ldo;不会的。&rdo;
左轻川问:&ldo;为什么?&rdo;
梁希说:&ldo;因为…&rdo;
她还是笨嘴笨舌的答不出来。
周身晚风微凉,带走了人身上白日的浮躁,衬着那朦胧的星星灯,让这个花园变成了梦幻中的森林。
左轻川握住她的手渐渐用力,渐渐地低下了头。
梁希眼睛已经湿了,微微抖着没有躲避,也没有迎接。
但不知是谁忽然打破了个杯子,引得不远处几个男女一阵惊呼,就像灰姑娘十二点的钟声,唤醒了所有的妄想。
梁希的眼前忽然划过自己辛苦的生活,简陋的房间,心里一阵抽痛,猛地推开左轻川说:&ldo;我去趟洗手间。&rdo;
左轻川微怔,看着她从一楼落地玻璃门那跑了进去,感觉怅然。
那熟悉的音乐还响着,却已经没了动人的美丽。
梁希当然没有去上厕所,她强忍着情绪拿了自己所有的东西,慌慌张张的便从前院逃了出去。
外面的公路上已经静寂无声。
郊外的凉风吹起裙摆,甚至带来了阵阵寒冷。
梁希脱下鞋子,快步走了几分钟,忽然间便在黑暗里狂奔了起来。
她哭了。
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