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卫家院内已是一片忙碌景象。
李氏缓过神来,立即起身吩咐道:“二禾,快去把地上那些名字蹭掉。”说着又转头看向三丫,见她眼中还浮着惊忧,便柔声安抚:“三丫,你去西厢房仔细看看,可有什么遗漏的。我去收拾堂屋的碗筷,都手脚利索些!”
话音未落,李氏已快步走向堂屋,利落地抱起碗筷往灶房走去。
二禾和三丫闻言,立即小跑着分头行动。三丫先去查看了两间厢房,见两个哥哥收拾得妥妥帖帖,便转身朝二哥那边跑去帮忙。
此时,二禾正用脚蹭着地面上虞秋午间用树枝写就的一家人的名字。他眼中隐约闪过一丝不舍,但动作却干脆利落。见三丫跑来,他开口道:“三丫,去后院把鸡关进笼子里,别让它们乱跑,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三丫闻言,脚步一转,应了声“欸”,便朝后院跑去。
二禾将最后一块沾着字迹的地面踩得干干净净,抬头环顾四周,仍觉得有些不妥。他沉吟片刻,快步走向灶房,“娘。”他站在灶房门口,压低声音问着:“那院中的几坛葡萄酒咋办?”
李氏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又继续忙活,“等会我们给抬去地窖,总归是今日刚酿的,不会有事的。”
二禾点了点头,快速扫视着院内的一切,深怕有遗漏之处,暴露出家中还有旁人生活的痕迹。
好在大哥他们回来不过两三日,家中并没有添置多少新物件,只大哥和虞哥这两日去镇上置办了些日常家用。
他快速的思索着,忽然扬声问道:“娘,那地窖的粮食也没关系吗?”
李氏的声音从灶房传来,“来不及了,放心,那些衙役不敢明抢,你去把床底地洞里的陶罐拿出来,我们准备些铜板,到时候打点一番,衙役不会过多为难。”
这时,三丫从后院跑了回来,她小脸被晒得通红,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面上带着急迫之色,“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李氏摇头,“只等那衙役上门便是。”说着,便拉着三丫进了屋。
二禾刚从床底钻出来,怀里抱着一个沉甸甸的陶罐,蹲在床边仰起小脸望着李氏,“娘,要拿出来多少铜钱?”
李氏略作思索,便道:“十钱吧。不知会来几个衙役,多准备些总不会出错。”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叮嘱道:“铜钱拿出来后,把陶罐藏好,万不可被发现了。”
二禾利落地数着铜钱。好在当初存放时就是分成一钱一钱的串好,如今取用倒也方便。
他手指翻飞,很快数出十串,小心翼翼地压在枕头底下,冲李氏点点头,又转身将陶罐封好,轻手轻脚地爬回床底放好。
待一切收拾妥当,母子三人终于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床边。
突然,一阵急促的“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把刚松懈下来的三人都惊得浑身一颤。
李氏下意识抬手抚着胸口顺气,强自镇定地起身朝外间走去。她回头深深看了小兄妹俩一眼,沉声叮嘱道:“来了,你们记住,一问三不知。”
二禾和三丫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都瞧见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担忧,同时点头应是。
小兄妹俩一左一右的搀着李氏,朝着院门走去。
院门刚一打开,只见五六个衙役已推开了院门,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这些衙役个个面色阴沉,腰间佩刀随着步伐叮当作响,气势汹汹。
二话不说就开始搜查。
李氏被猛然推开的院门带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好在小兄妹俩一左一右眼疾手快地搀住了她。
稳住身形后,李氏面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慌张,连连拍着胸口顺气,快步朝着为首的衙役走去,“官爷这是咋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