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姝站在右边,小大人般的肃容敛衽,然后对朱寅盈盈一个万福,清稚软糯的说道:
“奴家见过朱世兄,世兄万福。”
古代十岁女子,一般很懂事了。
等到庄姝行礼毕,朱寅叉手行礼道:“小可见过四娘子,此厢有礼了。”
庄姝等朱寅答完礼,又行拱手礼道:“世兄请。”
整个过程,女先行礼,男再答礼,女再还礼。而且男左女右。
也就是说,女子前后行两次礼,男子中间只行一次礼。
这便是拜。
宁采薇看到这等礼节,腹诽不已。
古代女子的地位,是真的卑微啊。
之后,宁采薇也和庄姝同时见礼,互通姓名。
如此,三个孩子也算认识了。
朱寅也不拐弯抹角,他取出那个定瓷笔洗,轻轻放在案上,笑道:
“知道叔父风雅清逸,想来此物也能聊表心意。侄儿思量中秋快到了,这只笔洗色泽月白,犹如圆月,寓意团圆,也是个好兆头。”
这就是送礼词的高明之处。
将笔洗和明月、团圆绑在一起。对方就“难以”拒绝了,也就能“勉为其难”收下。
否则,不就是不吉利?
“你啊。”庄廷谏呵呵笑道,“痴儿小小年纪,何须如此。
他拿过定瓷笔洗,不由点头道:“宣和年间的北定,煞是可爱。雅虎啊,有心了。”
这个笔洗他很喜欢,当即欣然收下。
他为官并不贪婪,但也绝非海瑞那种清廉自守之人。
他信奉的是中庸之道,水至清则无鱼。凡事有度,便是为官之道。
能为朝廷,百姓做些事,再能为家族谋取一些好处,不偏不倚,公私两全,便能问心无愧了。
庄廷谏受了朱寅的笔洗,当即解下腰间一块玉佩,递给朱寅道:“这块玉佩,我戴了五年,便送与你吧。”
朱寅赶紧伸手接过,“长者赐,不敢辞。孩儿就收下了。”
此时此刻,他也有点犯难了。
因为他察觉到,这便宜叔父,居然隐隐有点拉郎配的意思。
可是想让自己当他女婿?
早知道他有年纪相仿的女儿,就不该表现的那么神童啊。
唉,为了找靠山,将自己也陷入尴尬之地了。
庄廷谏让朱寅坐下,肃然说道:
“你明年十岁,可有打算呐?虽然你还小,可是这科场大业,关系男儿前程,家族兴旺,宜早不宜晚,切不可等闲视之。”
朱寅欠欠身子道:“叔父所言极是。孩儿明年,就参加县式,争取十二岁之前,求取秀才功名。”
庄廷谏抚须颔首,“你三岁开蒙。以你的天分,十二岁之前中秀才,虽非难事,但也不能板上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