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常青便不再多看那些人一眼,跨上青牛,继续朝着那片昏黄的的北方走去。
赵承运一言不发,默默地跟上。
那些跪在地上的难民,面面相觑。
去幽州城?跟着这个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的道士?
这听起来,比留在这里等死,还要疯狂。
可是
那个老妪,看着李常青渐渐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道冰冷无情的光幕,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决绝。
她咬了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蹒跚着,跟了上去。
一个、两个
越来越多的人,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们没有言语,只是沉默地、麻木地,汇入了那条小小的队伍。
他们不知道跟着这个道士,是不是真的有活路。
但他们知道,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李常青没有回头,只是对着身下的青牛,轻轻地说了一句。
“走慢些。”
青牛仿佛听懂了,那原本不急不缓的步子,放得更慢了。
接下来的几天,是一场漫长而又压抑的跋涉。
队伍,像一条灰色的、蠕动的虫子,缓慢地向北移动。
路边,偶尔能看到一些废弃的村落。
那些村子,死寂得可怕。
没有人敢进去查看。
队伍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沉重。
这几天里,赵承运怀的《恩债簿》,始终在微微发烫,像是提醒他似乎能赚到恩债了。
这几日山精邪祟不少,赵承运用《罪债簿》解决的很轻松。
一日下午,当队伍翻过一道低矮的土坡时,走在最前面的赵承运,突然勒住了马缰。
“先生。”他沉声说道。
李常青也停下了脚步,抬眼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官道上,出现了一支队伍。
那是一支军队。
或者说,是一支残兵败将。
大约有两百多人,一个个盔甲破损,兵器残缺,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恐惧。
当他们看到李常青这支拖家带口的“难民”队伍时,也是立刻停下了脚步,紧张地举起了手中的兵器,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为首的,是一个校尉。
他打量着李常青这支奇怪的队伍,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怀疑。
“你们是什么人?!”刀疤校尉厉声喝道,“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他身后的士兵,也都紧张地握紧了兵器,似乎只要一声令下,就会立刻冲上来。
赵承运刚想开口,他身后的那些难民,己经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涌了上来。
“军爷!是军爷啊!”
“军爷,救救我们吧!我们是从南边过来的,被困在结界里了,是这位道长带我们出来的!”
校尉听着这些人的七嘴八舌,眉头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