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火海,无声地,熄灭了。
就如同它悄无声息地燃起时一样。
没有余烬,没有黑烟,甚至没有一丝焦糊的味道。
那数万疯魔,就像是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一样,被抹除得干干净净
风,吹过空旷的城门缺口,卷起地上的尘土,发出呜呜的声响。
城墙之上,城门之后,所有的士兵和百姓,保持着各种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们的瞳孔,还倒映着那片金色火海最后的残影
他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哐当——”
一个士兵手中的长刀,从麻木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扑通。”
城墙上,一个满脸血污的老兵,双腿一软,第一个跪了下来。
他不是对着李常青的方向,而是朝着天空,朝着那片己经空无一物的战场,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他哭了。
不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一种凡人亲眼目睹神迹之后,发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言喻的战栗和敬畏。
他的哭声富有感染力。
“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
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第一百个
城墙之上,云荆身后的那些云州骑士,一个个丢掉了手中的兵器,单膝跪地,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
林威,那位铁骨铮铮的守城将领,也丢下了手中的环首刀,双膝重重地砸在地上。
然后,是城内的百姓。
那些躲在屋檐下、门缝后、街角处,瑟瑟发抖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短暂的死寂之后,如同潮水般,从各自的藏身之处涌了出来。
他们没有欢呼,没有呐喊。
他们只是不约而同地,朝着城墙上那个青色道袍的身影,跪了下去。
成片成片地,跪了下去。
黑压压的一片,从城门口,一首蔓延到城市的深处。
数万人,同时跪拜。
那景象,比刚才数万疯魔攻城,还要来得震撼,来得令人心悸。
“神仙”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用颤抖的声音,喃喃自语。
“是神仙下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