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一把刀,就这么站在了船头。
身后是瑟瑟发抖的渔民,身前,是己经翻上甲板、蜂拥而至的怪物。
“嘶——哈!”
最先冲上来的鱼人,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嘶鸣,利爪带着破风声抓向孙乐安的面门。
换做五分钟前,孙乐安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但现在,那鱼人的动作在他眼里,慢得像是在放电影。
他甚至没看那只爪子,身体的本能己经驱动他侧身、沉肩。
那只带着恶臭的爪子,擦着他的鼻尖划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短刀,以一个刁钻得不可思议的角度,自下而上,轻轻一撩。
“噗嗤。”
刀尖,精准地从鱼人柔软的下颚刺入,贯穿了整个口腔,从头顶冒了出来。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简单、最致命的效率。
那鱼人脸上的凶狠瞬间凝固,绿色的血液顺着刀身往下流。
孙乐安手腕一振,将尸体甩开,看也不看,反手一刀,便格开另一只从侧面偷袭的鱼人。
“叮!”
刀爪相击,火星西溅。
孙乐安被那股巨大的力道震得手臂发麻,虎口一阵剧痛。
他这才猛然惊醒——武学宗师的技巧,是烙印在他脑子里的,可他的身体,还是那个常年坐在电脑前、偶尔跑跑步的普通社畜的身体!
他有顶级的“软件”,却跑在最垃圾的“硬件”上!
想通了这一点,他立刻改变了策略。不再硬碰硬,而是将身法发挥到了极致。
一时间,小小的船头上,只见他辗转腾挪。
他手中的短刀,总能以最小的力气,找到敌人最脆弱的破绽。
割喉、刺眼、捅腰子
他用的都是最阴损的杀招。
一时间,竟然真的没有一只鱼人能撕破他用一把小破刀构建的防线。
船上不断有鱼人倒下,绿色的血液将甲板染得又滑又腻。
可这样的高强度战斗,对体力的消耗是恐怖的。
孙乐安的肺,火辣辣地疼。
他的手臂酸得快要抬不起来,双腿也开始打颤。
每一次闪避,每一次挥刀,都像是在压榨他生命最后的潜力。
汗水,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最多最多再有三分钟,他就得活活累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