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见状,也立刻跟上。
两个小男孩正打得起劲,冷不丁看到两个穿着“专业古装”的大人从巷子里走出来,顿时都愣住了。
他们的目光,从江惊涛背后的刀柄,扫到亚当那一头惹眼的金发,最后汇聚在他们那身一看就“造价不菲”的劲装上,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星星。
“哇!”小胖子手里的剑都掉在了地上,“叔叔,你们是哪个剧组的演员吗?这身衣服也太帅了!”
瘦猴也一脸崇拜:“你们肯定会武功吧?电视里的大侠都这么穿!”
江惊涛负手而立,颇有宗师风范地微微颔首,声音沉稳地说道:“武功么略懂一二。看你们二人根骨清奇,倒也是练武的好苗子。”
这话一出,两个小男孩更是激动得脸都红了。
“真的吗?叔叔!你能教我们两招吗?就两招!”小胖子满眼都是期盼。
江惊涛看了亚当一眼,见他己经明白了用意,便对两个男孩说道:“传授武功,事关重大,不可轻传。不过,看在与你二人有缘的份上,我可以指点你们一招半式。但在此之前,我等‘方外之人’,有些‘俗世’的规矩不太明白,想向两位小英雄请教一番。”
“没问题!叔叔你问!”两个小男孩拍着胸脯,生怕这到手的大侠飞了。
于是,一幅奇特的画面出现了。
江惊涛一边煞有介事地教他们扎马步,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我且问你,大侠在外行走,总需果腹。此地的英雄好汉,是如何换取吃食的?”
“用钱买啊!”小胖子一边扎着摇摇晃晃的马步,一边气喘吁吁地回答。
“钱?”江惊涛故作不解,“可是金银?”
“不是啦!”瘦猴笑得差点岔了气,“现在谁还用金子银子啊。我们用这个!”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和几枚硬币,献宝似的递了过来。
江惊涛和亚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恍然。
原来这就是“钱”。
江惊涛接过那张纸币,入手极轻,上面印着他看不懂的图案和文字,只觉得新奇无比。
“那这样一张‘钱’,可换得何物?”江惊涛继续问道。
“这个是十块的,可以在那边的小卖部买好多好多好吃的零食呢!”小胖子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店,一脸向往。
“那如果想吃一顿饱饭呢?”亚当忍不住插嘴。
“我爸爸说,一碗大大的牛肉面,要二十块呢!”
一句句稚嫩的回答,为江惊涛和亚当拼凑出了这个陌生世界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他们知道了纸币和硬币的面值,知道了大概的物价,甚至还从男孩们口中听到了“手机支付”这种更加天方夜谭的概念。
一炷香的功夫后,江惊涛拍了拍两个小男孩的肩膀,沉声道:“今日点拨到此为止。记住,马步乃万功之基,勤加练习,方能有所小成。”
“谢谢大侠叔叔!”两个男孩抱拳行礼,学得有模有样,随后便兴高采烈地跑去小卖部炫耀自己的奇遇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亚当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大叔,你这招可真高明。
江惊涛则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目光重新变得深邃起来。
“情报是有了,”他缓缓说道,“但我们的第一个难题,也随之而来了。”
“——我们,该去哪里弄到这所谓的‘钱’呢?”
亚当靠在ktv后巷的墙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混合着油烟和劣质香水味的空气,脸上满是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受够了,”他对着身旁同样换上了一身廉价黑马甲、白衬衫的江惊涛抱怨道,“我感觉我这一辈子,从西大陆到东大陆,从幻境到现实,醒着的每一刻,都在为‘钱’这个东西奔波。这简首就是个无法摆脱的诅咒!”
江惊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擦拭着一个不锈钢果盘,他的动作沉稳而专注,仿佛擦的不是果盘,而是他那柄从未离身的佩刀。
那张曾经叱咤大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们己经在这个名为“现代都市”的幻境里被困了快一个星期了。
那些“帽子叔叔”的记忆犹新,让他们明白,没有一种叫做“身份证”的东西,他们寸步难行。而想要活下去,就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