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身旁一个年纪稍长的老兵,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手中的长戟都差点没握住。
“李李常青?!”老兵的声音都在颤抖,“难道是是那位传说中的”
他不敢再说下去,只是用一种看神明般的眼神看着李常青。
队正见状,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知道自己绝对是撞上了天大的人物。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对着身后一人吼道:“快!快去禀报赵帅!就说就说李常青先生到了!”
那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向城中冲去。
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这个名字,让整座幽州城一下子活了过来。
城楼上响起了急促的钟声,无数士兵涌上城头,却不是为了御敌,而是为了瞻仰。
片刻之后,城门大开,一支精锐卫队簇拥着一个身穿帅袍、步履匆忙的身影冲了出来。
来人正是幽州主帅,赵承运。
他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与敬畏,远远地便对着李常青躬身行礼。
“赵承运,恭迎李先生!”
他亲自过来迎接,那份姿态,仿佛是在迎接一位巡视人间的神明。
赵承运恭敬地侧过身,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眼中是压抑不住的自豪与激动。
“先生这边请。”
李常青微微颔首,迈开步子,语气平淡地说道:“带我看看,你这幽州治理的怎么样了。”
这不像是一句询问,更像是一句考校。
赵承运心中一凛,走在李常青身侧,开始了他的“汇报”。
而林啸,则如一道沉默的黑影,跟在最后,他那双燃烧着鬼火的眼眸,正以一种来自地狱的视角,审视着这座与他记忆中截然不同的边关雄城。
“先生请看,”赵承运指向脚下的主干道,“自从孙先生来了之后,他提出的第一个建议,便是‘基建为本’。我们拓宽了城内所有主干道,用碎石与黄土混合夯实,并在两侧挖掘了排水明渠。如今即便暴雨,城中也不会再积水难行,兵马调动、物资运输的效率,比过去快了三倍不止。”
李常青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扫过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商铺,以及行人脸上那份虽有忧虑、却不乏安定的神色。
过程展示了幽州的发展,这种深入骨髓的秩序与活力,是装不出来的。
他们走过兵营,林啸的瞳孔猛地一缩。
营地中,士兵们正在进行一种奇特的操练,队列整齐划一,动作简洁有效,远比他所知的任何一种练兵法都要高效。
伙房的方向,飘来的是浓郁的肉汤和麦饼的香气,那是足以让一支军队士气高昂的味道。
“孙先生说,士兵的战斗力,一半来自于训练,另一半来自于伙食。”赵承运解释道,“我们开辟了军屯,采用了孙先生教的‘轮耕法’和‘堆肥术’,粮食产量翻了两番。如今我幽州军,人人都能吃饱,顿顿能见油腥。”
林啸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吃饱多么简单,又多么奢侈的两个字。
他那支大周最精锐的王牌之师,最后就是倒在了这两个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