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句话,双手便缓缓抬起,四周有细微的风吹动。
“她要杀魂。”宋弇站于树枝上,同为杀魂师,普姆达瓦周身流动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
神魂师求生,扣扒问死。
普姆达瓦指尖攒起了一朵红色的莲花,它转着圈,花瓣似有生命,危险又热烈的跳动着。
自红莲出现后,普布便像是被勾了魂,他呆呆地看着红莲,双膝跪地,嗓子眼里发出干涩沙哑的怪异声调,随后伸出手,像是久旱的人渴求甘霖。
普姆达瓦将红莲轻轻扔过去,那花便随着风晃晃荡荡地落在普布的脚边。
一瞬间,红莲在他脚下疯狂生长,“轰”地一声变为了烈火。
那火犹如地狱业火,疯狂蚕食着普布的灵魂。
“啊——”
普布痛得面部扭曲,趴在地上打滚,想要将身上的火滚灭。
他的肉身已被大火烧得焦黑,魂魄也已经被烧掉半边。
普布冲向河水,试图用布拉尔河的水浇灭身上的火焰。
可燃烧他的并非普通的火,他现在也并非肉体形态。这把火由内烧到外,是将魂魄吞噬的烈火。
普布冲进布拉尔河的那刻,身上的火将布拉尔河的水汽瞬间点燃,仿佛这并不是河,而是滚滚的沸油。
“砰!”
水花四溅,伴随着普布的灵魂碎片,一同溅出几尺高空,变成雨水又降落至布拉尔河。
一阵风吹来,河岸旁烧成灰烬的尸身便也随风而散了,变成了布拉尔河底的河沙,变成了布拉尔山的软泥。
普姆达瓦垂下了双臂,瘫坐在地上,汗水从她的额头不断冒出来,脸色更是白得吓人。
谢止礿想去扶她,却被她一手挥开:“别靠近我!”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普姆达瓦才恢复了些神智。
她手撑在膝盖上,勉强站了起来,喃喃道:“你们觉得我残忍吗?我以前也觉得被火烧死是很残忍的,直到我见到了被当作奴隶的人。被火烧死是一瞬间的痛苦,可被当作奴隶便是几年,十几年,几十年,都仿佛置身地狱,被人架在火上烤。”
普姆达瓦看向他们,勉强笑了笑:“做个自我介绍,我的羌族名字是普姆达瓦,是月亮的意思。我的大梁名字是柳弦月,正巧也是月亮。”
谢止礿看着少女与宋弇一样的琥珀色眼睛,问道:“你是羌族人,又是扣扒,为什么有大梁名字?”况且普姆达瓦的大梁官话说得非常流畅。
“说来话长。”柳弦月抬起头,看向天上的月亮。
姻河村地势很高,离天很近,仿佛一抬手就摸到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