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玉璧!看着就值钱!”
“这是猪食槽子吧?”
“”
最终,云宏逸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备下了一份在他看来极为丰厚,但在赵大喉眼中“太不气派”的聘礼:二十匹色泽光亮的蜀锦,十对上好的玉器,两匣子满满的秦半两钱,以及足足十大车的珍稀药材。
当这份堪称“奢华”的聘礼,由十几名健硕的军士,浩浩荡荡地抬进城南秦府时,几乎惊动了半个里坊。
秦越看着堆满院落的聘礼,尤其是那十大车连他都叫不全名字的珍稀药材,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知道,这位年轻的云药丞,给的不是聘礼,而是给足了他这个老岳丈,和他整个秦家的脸面与尊重。
纳征之后,便是请期。
在张景的陪同下,云宏逸第一次正式拜访了秦府。
秦越在正堂接待了他们。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深衣,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虽然眉宇间带着久居人下的谨慎,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医者特有的沉静与审度。
“云药丞,请上座。”秦越亲自为他斟茶。
“秦公客气了,称我宏逸便可。”云宏逸连忙起身还礼。
寒暄过后,秦越的目光落在了云宏逸那双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手上。
“听闻药丞在军中,多行外科之术?”秦越看似随意地问道。
“不过是些粗浅的缝补手段,迫于形势,难登大雅之堂。”云宏逸谦逊地回答。
“哦?”秦越来了兴趣,“老夫也曾听闻,药丞为李虎将军接续断骨,为军士刮骨祛腐。老夫不解的是,外科之术,最忌‘发歇’与‘溃腐’,药丞是如何做到,经你手之伤患,竟能十之八九痊愈?”
这才是真正的考校。一个老医者,对一个后起之秀核心技术的探问。
云宏逸知道,寻常的“古法”之说,骗得过外行,却未必能说服这位真正的内行。
他沉吟片刻,道:“秦公,晚辈以为,所谓‘溃腐’,并非源于伤口本身,而是源于外界一种肉眼难见的‘秽物’侵袭。此物,或存于尘土,或附于器械,或藏于医者之手。一旦由创口入体,便会在血肉中滋生,夺人生机。”
“故而,晚辈治伤,不敢言有何奇术,唯遵一‘净’字而己。器物,以沸水煮之,可去其秽;伤口,以醋浆淋之,可阻其生;双手,以烈酒洗之,可断其根。洁净为本,药石为辅,或可保万全。”
他将自己那套理论,再次进行了解释。
秦越静静地听着,眼神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他一生行医,也曾隐约感觉到,伤口的洁净与否,似乎与愈后大有关系,却从未有人能像云宏逸这般,将其总结得如此清晰、透彻!
“肉眼难见的秽物”他喃喃自语,只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他打开了一扇前所未见的窗户。
“好!好一个‘净’字!”秦越猛地一拍大腿,看向云宏逸的眼神,再没了半分审度,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欣赏与认可,“乐瑶能嫁与你,是她的福分,也是我秦家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