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走过去,还没有说话呢,副厂长的侄女就问静安:“病人呢?”
王大力已经背着父亲走过来。
侄女吓一跳:“不能走路了?”
静安说:“能走路,就是抻着伤口疼。”
侄女说:“那快办理住院,我都等你们一上午了,我叔叔说的,必须给办好。”
在东北办事,有人可太方便了。也没用挂号,直接交钱办理住院,父亲就住进病房。
下午,医生给父亲检查伤口,说了一句话:“这化脓太严重了,要是再耽搁一天,这两只手可要废了,都露骨头了。”
旁边传来抽泣声。
医生抬头瞪了静安一眼,说:“哭什么?你爸都这样了,你当姑娘的,怎么不早送来?”
静安想,我没哭啊?一回头,看到王大力掉眼泪呢,鼻涕淌出老长。
静安只好掏出手绢,塞给王大力。
王大力擦完鼻涕,要把手绢还给静安,静安低声地说:“不要,给你了。”
医生给父亲开了外敷的药膏,又开了打吊瓶的药。
给父亲换药的时候,父亲说:“大力在这儿吧,静安,出去给爸打壶热水。”
静安出去之后,才想起来,水壶里已经灌满热水了,是王大力打的热水,这小子挺勤快。
静安翻身往处置室走,却听到房间里传来喊叫——
那是父亲的声音。静安浑身哆嗦,咬着嘴唇,抑制不住地哭泣。
父亲得多疼啊,才会发出那么痛苦的叫声——
等房间里没有动静,静安到水房子,洗了一把脸,不让父亲看出她哭过。
从水房出来,看到王大力搀扶父亲走出来。王大力又哭过了,鼻涕淌出老长。
父亲住院在省城的医院,比小城的医院好多了,被单都是白的,干干净净,医生护士说话都很客气。
静安私下里,给了侄女一百元。
侄女生气地拒绝:“你把我当成啥人了,要是让我叔叔知道,不一定咋训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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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空,静安到电话亭给厂长打电话。
“我爸住院了,医生说,我爸要是再晚来一天,两只手就废了,能看到骨头了——谢谢你厂长,没有你我爸手就完了——”
厂长说:“小陈,别谢我,你就放心地陪你爸在医院看病,钱不够,就打电话。”
静安又给副厂长打电话:“姜叔,我爸让我谢谢你,你侄女可帮了我们大忙,姜叔,非常感谢你——”
静安也不叫副厂长了,直接叫“姜叔。”副厂长姓姜。
姜厂长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就安心地陪着爸爸在医院看病,看好为之,别留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