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什么也没有说,脱下吊带,挂在衣架上,回房去睡觉。九光却把手伸了过来。
静安就想不明白,九光和小茹这样的时候,也不夸小茹几句,就用埋汰别人的话做开头吗?
静安和九光做这件事,她不仅要克制自己心理的不愿意,还要克制一种恶心的感觉。
她忍耐着,但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吐了一床。
九光起身走了,什么都没有说。
外面漆黑一片,夜虫在窗外墙根处,轻轻地低吟。摩托声由近及远,最后消失,听不见。
九光去找小茹了吧?静安真想起身跟着九光出去,但冬儿怎么办?
静安在炕上静静地躺了很久,起身,把吐脏了的被子拿到外面,又端了一盆水,把被子洗干净。
夫妻两人真是走到头了。
身体是有记忆的,心理是有记忆的,哪怕静安想原谅九光,都办不到。
九光只要和她亲近,她就会想起九光和小茹也这样,她忍不住要吐。
暗夜里,好像有一只小猫,蹑手蹑脚地从身后,贴着墙根走过来。
是冬儿。冬儿靠在静安的后背上,软软的声音说:“妈妈,我怕——”
静安把冬儿抱到怀里,重新躺在炕上,冬儿紧紧地贴在静安身上。
静安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轻声地哼着歌,冬儿很快睡着了。
长夜漫漫,三个月,这才过去几天呢?
星期天,静安用自行车驮着冬儿,去师专见韩老师。两人约好,在师专的正门见面。
韩老师穿了一件白色带黑点的乔其纱连衣裙,显得她的皮肤特别白皙。
她鼻梁上戴了一副眼镜,看到冬儿,她很高兴。
韩老师请静安娘俩到学校对面的冷饮厅,去吃冰糕。
冷饮厅在人行道上搭了几个遮阳伞,静安和冬儿坐在遮阳伞下,韩老师端来三碗冰糕。
韩老师特别喜欢冬儿。冬儿吃完冰糕,韩老师又给冬儿买了娃哈哈和两盒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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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韩老师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静安断断续续地从韩老师的嘴里,知道她的婚姻状况。
韩老师的丈夫是一个军人,在外地工作,两口子一直没要孩子。
韩老师早就知道静安的小说获得三等奖的事情,她也知道唱歌比赛静安的名次被取消了。
韩老师说:“你的名次挺靠前的,再有两轮下来,你有机会夺冠,可惜了。”
静安说:“可能我命不好——”
韩老师郑重地说:“静安,这么年轻你就信命?只有弱者才这么说,强者要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不怕,明年咱们再报名。”
跟韩老师在一起,静安如沐春风,总有被感染被点燃的热情。
静安说:“韩老师,你也应该报名唱歌。”
韩老师说:“我的学生都在参赛,我还参加比赛?再说,我老了,出名的事情对我不重要。”
韩老师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心里,但她不会轻易地跟旁人说。
她不像静安,急于在人群中找到同类,找到认同,找到安慰和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