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房老头的叽叽歪歪,朱红色的大门被打开一条尺多宽的缝隙。
见门开了,青衣小厮立刻上前低声自报家门,“爷,我是三十七房外院的喜子,这么晚了还打扰您老人家休息真是对不住了,回头等休沐了我一定请您老喝浊酒赔罪。”
“滚犊子吧,别特么拿话甜乎我,有屁赶紧放。”
喜子见老门房并未赶他走,于是立刻抱拳行礼并随手塞上一封红包后才恭敬的说道:“烦请爷去通禀值夜的宗政大人一声,就说三十七房于今晚亥时新添一男丁,我们房当家主母派我来报喜,并求宗政大人赐名。”
“啥?”
“添丁!”
老门房大吃一惊,
“我勒个去的,你们三十七房的人是真牛逼,竟然赶在七月十五晚上生孩子,还特么是亥时。等着吧,我进去问问今晚值夜的老爷,看看他老人家有没有工夫搭理你们房的这个鬼娃子。”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朱红色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那个谁,喜子是吧?随我进来,五老爷有话问你。”
喜子闻言象征性的跺了跺鞋上的雨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后微微弓着腰跟随门房大爷进入宗政院。
宗政院议事堂,一个身穿素色华袍的老者正一脸威严的坐在主位上,昏暗的油灯让他那张本就不悦的老脸变得更加扭曲。
“那个三十七房的对吧?你们房的家主是谁来着?”
刚刚进屋还有些战战兢兢的喜子突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了。合着这位宗政大人也是在这儿摸鱼混日子的啊,竟然连三十七房的家主是谁都不知道!
虽然内心腹诽,但喜子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老爷话,我们三十七房家主是高永辉高老爷。”
喜子不知道的是,他还真就冤枉这个宗政院的族老了,不是他记不住三十七房的家主是谁,而是所有偏房的家主他几乎都记不住。没办法,他们这个古老的家族已经传承了近千年,经年累月下现在已经变得无比庞大,不但子嗣众多而且各房之间脉络非常驳杂。所以除了真正的嫡系外,那些个偏房庶出谁是当家人这些宗政院的族老根本就懒得用脑子去记。
“是永辉啊!我多少有点印象,前年主家过七十大寿的时候我好像还见过他呢。”
老者说到这时喜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敷衍了一下,心里对这话却是很不以为然,
“说的那不是废话吗,老家主过七十大寿时连外面的狗都能进去蹭一顿,何况一个偏房的家主呢,那都是能坐进屋里吃席喝酒的存在好不好。
“说说孩子的事儿吧!”
族老的话打断了喜子正在发散的思维。
“那孩子是永辉自己的啊还是他哪个儿子的?亦或者是他重孙辈儿的?你说你们房的当家主母也真是没谁了,居然能让产妇赶上七月十五这个日子生孩子,就不能稍微憋一下,哪怕过了今晚子时我也能算她七月十六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