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前两天。
瑾慎公司办了第一场年终聚餐。
不是酒楼,是办公点附近的小馆子,一共六张桌,连包间都没订。
桌上的菜是提前定好的,红烧肉、清蒸鱼、葱油鸡,几个热炒。
堆得不多,但色香味俱全。
饭点还没到,前台就把红包封摊好了。
按人头编号,一人一份,现金封装,签字领取,干净首接。
没有谁感动,也没人寒暄,但每个员工签完字后都笑着点头:“这公司行。”
没有年会、没有致辞、没有抽奖。
陆瑾言只是走了一圈,把所有红包自己发了一遍,每个人她都看了一眼,说了一句:“明年见。”
没人觉得冷场,反而觉得稳。
她回到主桌坐下时,范向东还站在门口,背靠墙,手里夹着烟没点。
有人偷瞄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没有人叫他“老板”,但谁都明白:
项目怎么铺的、流程怎么排的、节奏怎么稳的,全是他压出来的。
吃到一半时,有人起身提了瓶酒,说:“明年还跟你们干。”
陆瑾言没碰杯,只点头。
饭后没安排续场,散得很快。
风一吹,纸袋哗哗响。
谁都没耽搁,拎了礼品袋、收了年终表、各自走了。
走之前有人说了一句:“这公司不是热情型的,但真有东西。”
没人反驳。
门合上的那一刻,整个年收,干净结束。
范向东提着两袋东西走进家门时。
屋里灯己经开了。
他脚步没快,动作却稳。
左手是超市的大纸袋,右手是一只网袋。
里面装着排骨、冻豆腐、香葱、腊肉、黄酒,还有一把小葱歪着脑袋探出来。
他把东西一一摆进厨房,抽出一份春联,从袋底拿出来,在客厅茶几上摊开。
那是他提前挑的,对联不是吉祥语。
是写实款:“勤能补拙守得岁寒,清白传家唯余一炷。”
陆瑾言站在阳台边擦窗,没回头。
风吹动窗纱,她顺着擦完最后一格玻璃,低声说了一句:“挺好。”
他没回应,也没解释为啥挑这句。
窗台收拾干净了,玻璃透亮,屋子里反倒更显安静。
他拿出小电锅,把排骨焯水,又拆了一块冻豆腐,泡进清水里。
陆瑾言把收纳柜的标签重新贴了下。
把“干粮”“调料”两格位置换了换。
他们谁都没问对方准备什么,但各自做的事刚刚好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