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巡!”
“末将在!必效死力!”
“陈玄礼!”
“臣领旨!”
陈玄礼挣扎着,由亲兵架起,眼中己无惧色,唯余死志。
部署己定,众将匆匆离去准备。
衙署内只剩下李隆基和高力士。
强撑的精神瞬间垮塌,李隆基瘫倒在胡床上,剧烈喘息,冷汗瞬间浸透内衫。
“陛下!您”
高力士老泪纵横。
“无妨死不了”
李隆基摆摆手,目光却投向窗外残阳如血,“高将军你说,朕这计策像谁?”
高力士一愣。
李隆基眼神迷离,仿佛穿透了时空:
“像不像太宗皇帝在虎牢关前,三千玄甲破窦建德十万大军?也是险地,也是奇谋,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猛地又咳嗽起来,咳得蜷缩起身子,声音带着无尽的自嘲与悲凉:
“咳咳可惜朕无太爷爷的玄甲精骑无他运筹帷幄的绝世将才(李靖、李世勣)更无他那副能挽三石强弓、驰骋沙场的年轻体魄”
“朕只有这三百伤疲的陌刀手和一副咳咳行将就木的残躯”
身体的衰败与精神的强韧,在此刻形成了最尖锐的冲突。
他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沙漏在飞速流逝,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如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这副曾被酒色侵蚀、又被战火摧残的躯体,正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明日鬼见愁”
李隆基闭上眼,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咳意,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床沿,如同敲击着战鼓。
“史思明来吧”
“让朕这副残躯”
“再为这摇摇欲坠的大唐”
“淬炼出最后一道染血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