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高适部,抽调精锐水军一千,战船三十艘,即刻南下,突破永王水师薄弱处,驰援广陵!告诉高适,刘晏在,广陵在!广陵失,提头来见!”
“再密令来瑱!不必再佯动!给朕猛攻竟陵!打疼李璘!逼他分兵!”
李隆基的目光扫过另一份密报,来自刑部。
内容是关于太孙李豫动用“飞龙骑”在西南旧驿道大索沈珍珠下落的详细记录。
李豫近乎疯狂的搜寻力度,调动资源的规模。
以及那毫不掩饰的、令人心悸的执念与暴戾,都清晰地呈现在纸面上。
“为了一个女人”
李隆基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分不清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他
理解李豫的执念,甚至欣赏这份能为所爱倾尽所有的狠劲。
但作为帝王,他更看到了这执念背后巨大的政治风险——动用皇家最精锐的骑兵、刑部最隐秘的力量。
只为寻一女子,这是何等巨大的资源消耗?
若被政敌利用,扣上一个“因私废公、动摇国本”的帽子,足以让李豫的储位动摇!
“崔器”
李隆基的手指在崔器的名字上点了点。
这个酷吏,是条好用的恶犬,对李豫的命令执行得一丝不苟。
但恶犬太听话,也未必是好事。
他需要一条能咬人,但也知道该咬谁、不该咬谁的狗。
李豫的势力,随着蜀军兵权的掌握和这次大索行动的展现,正在急剧膨胀。
太子不,太孙之威,己初露峥嵘。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悄然爬上李隆基的心头。
他需要敲打,需要平衡。
不能任由李豫的势力毫无节制地膨胀。
“传旨”
“命太孙李豫,即刻节制对西南旧驿道的搜寻。飞龙骑主力,调回灵武整备,随时听候北线调遣!刑部崔器所部,全力侦缉永王及江南叛逆细作,不得再分散精力!”
“另擢升侍御史颜真卿,兼领御史台知杂事!协理崔器,督查刑狱!凡大案要案,须颜真卿副署,方可行刑!”
颜真卿!
这个以刚正不阿、书法名世,更在马嵬坡后第一个在河北竖起勤王大旗的硬骨头!
让他去刑部,去崔器这个酷吏身边当“监军”。
这无异于在恶犬脖子上套了一根带刺的项圈。